一颗长满黑发的人脑袋就那么突兀的出现我面前,上面没有沾染一丝尘土。披散的头发就如同柔顺的绸缎分散开来,使我看不清楚它的面容。此刻我看的清楚,它分明就是刚才引我过来的那个白衣。
果然,同我猜想的不差,三牲祭上面还有一祭‘人牲’。人牲的出现往往是邪恶的,它通常出现在供奉邪灵的祭祀中,祭祀的人必须是处子洁净之身,祭祀之前三日只可饮水不能进食,然后活取心肝五脏之后斩下头颅供奉邪灵。
傻傻的看了两分钟,我有些站不住了掏出一根潮湿的烟来。在水中漂流了好久大部分香烟已经融化,这是仅存的一根。点燃后使劲的吸了两口,将它插在地上,嘴里喃喃道:“晚辈王一点,无意惊扰,请各路鬼神通融通融,来日必有重谢。”
现在我的法力完全起不了作用,只好试试能不能化干戈为玉帛。
可是,话音刚毕原本若有若无的星火烟头戛然而止,以肉眼可辨的速度熄灭了。我不禁眉头一皱,看来它是不肯善罢甘休啊。
“草!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也别怪老子心狠了。”我狠狠的骂道
鬼魂这东西如果能找到尸体将有灵之物封住它的天灵盖就可破,因为天灵盖是灵魂聚集之地,也是灵魂出入之地。一旦拿灵物击破,它将烟消云散。虽然现在我法力不管用了,但是方法还在。
就在我扬起三元金剑想要击破它的天灵盖时,只见那一头漆黑的长发迅速泛白,并且不断的生长,直到将牛、羊、猪三颗头颅全部包住 。
尸变了!而且是白凶。情况并不单单是这样,那些白色的尸菌包裹住三牲以后好像得到了极大的滋养,蔓延的速度快了好几倍。短短的一两分钟时间里,居然将大半个洞穴铺满了。算你狠!事情闹成这样我无法再击破它的天灵盖只得后退。
就在后退到了洞口的时候只感觉整个通道一阵颤抖,紧接着便是无数的碎石开始向下掉落。通道的墙壁中居然有东西要出来,这下我才明白过来那些白色尸菌出现的真正意图。那不是防守,恰恰相反它在进攻。
事到如今只剩下逃跑了,墙壁中的东西出来还需要点时间,这就是我唯一的逃跑机会。一路上几乎将所有能丢的东西全部丢掉,就在快要拐弯的时候忽然石壁中凸出一截白色**,粗略一看怎么也有水桶粗细。
我的天!这么粗的东西该不会是蟒蛇吧。心中一惊腿上可不敢怠慢,不管它是什么妖魔鬼怪只能前进不能后退。
它应该正在苏醒阶段,摇晃的并不厉害,我高高一跳便越过了它,余光一扫发现那不像是一条蟒蛇,润白的肤色上有许多环状的沟回纹路,更像是某种软体生物。
肉虫子!我的娘啊!这个家伙也未免太大了点吧!
想到这里脑子一阵泛白,这么大一条该不会是虫里的王吧。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证明我的猜测,当下意识回头的时候,碰巧看到了那脸盆般大小的口器,几十条触须就如同多爪章鱼那样上下蠕动。
“我草!”这么大的嘴足以将我一口吞下。想到这里双腿就如同按上了引擎,带俩轮子再装两个机翼都可以飞起来。我快,它比我更快。也不知道这个家伙是如何锁定我的,沿路冲击着山壁直直奔向这边。
到了路口猛然发现有个岔口,一条是来时的路,另一条不知道通向哪里,估计来的时候注意力全在白衣的身上没有注意到。
原路返回必定被虫王追上,但这条岔路到底通向哪里却是未知的。短暂的犹豫过后我决定赌一把向未知的岔路跑过去。但跑进去不久我便陷入了绝望,这里通向另外一个山洞,里面摆放着同样的四个大陶球。如果不是保持完整还真以为返了回去。
不过眼下最要命的不是这个,这里分明是个死胡同。转身向外跑却看到那条虫王正抬起巨大的口器张牙舞爪而来,我也是急疯了漫无目的的向四周攀爬,但这里光滑如镜,罕见凸起的山石。
“王一点,这里,上边。”几近绝望的时候忽然听到甄伟大的声音,这一声如同天籁,四下看了好久最终在洞顶的拐角处看到了他探出的脑袋。那里居然有一个不大的洞口。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纳闷道。
后者很着急:“还不快上来。”
这一提醒使我想起了现在的处境,赶忙四下攀爬跳跃,可那个洞口很高,尽管他探着身子将双手垂下老远,依然够不着。
“伟哥,你上去把腿伸下来,一旦被我抓住就拼命的往上爬,知道了吗?”
后者也没含糊赶忙爬上去,将右腿垂了下来。腿比手要长,这样成功的概率大了许多。回头看了看虫王,那家伙的口器已经探进洞来,扬起硕大的头颅不知道在感知什么。
机会只有一次,当我爬上最高的陶球时它已经锁定了我,头颅向后缩了又缩,最终猛然向前一弹,四个陶球应声碎裂,而我也在关键时刻高高跳起。
看着甄伟大的脚踝越来越近,我的心仿佛也跟着飞了起来。近了,近了,五厘米,三厘米,两厘米……我草!就在几乎都可以看清他鞋底的纹路之时,跳跃之力到达极限,虽然我拼命的摇晃着右手,却是近在咫尺,远在天涯。
如果我的身高再高那么一公分,如果甄伟大的大腿再长那么一公分,情况将会大不一样。但是,现实没有如果,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救命的鞋底离我越来越远。下一刻只感觉身子重重向下一掉,便骑在一条软乎乎的东西身上。
我不禁有些欲哭无泪,上帝他老人家就是爱开玩笑,不偏不倚我骑到了虫王的身上。它没有眼睛却能感觉到身上多出一个东西来。我坐的地方离它的口器不算太远,等到它摇晃的时候我已经爬了上去。
这样一来我算短暂的安全了,因为骑在脖子上它就不能转过身来咬我。可是,这一点都不好受,它浑身润油,光滑无比。如果不是又那些褶皱的沟回我早就掉了下来。
“王一点,怎么回事?”许久没见到有动静,甄伟大叫道。
“你他妈就不能长高点吗。”我没好气的骂道。
虫王无法咬到我,这使得它越来越暴躁开始拼命的上下翻腾想要把我摔下来。而我则闭气凝神将脸贴在它滑腻腻的身上,双臂和腿牢牢的锁住,就如同紧抱着一棵大树。
危机之余我爆发出惊人的毅力,任凭它如何狂躁都如同一只附骨之蛆,牢牢的黏在它身上。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后者渐渐停了下来,脸盆大小的口器中冒着热气,估计累的够呛。
我也一点也不好受,身体如同快要散架一般巨痛难忍,而双臂已经由剧痛转变成了麻木,我张口咬了一下肩膀,使得剧烈的疼痛重新唤起了双臂的知觉,这个时候可万万不能掉链子。
“我去你的,给老子下来。”这个时候甄伟大从上面扔下一块石头刚好砸到虫王的嘴里。
我不禁为他这熊傻呆萌的样子感到好笑,你以为虫大哥不想放我下来啊,它做梦都想。而我,则万万不敢松开啊。
被石头砸中后虫王扬起了头颅指向了甄伟大,紧接着开始向后缩。这是进攻的动作,我太熟悉了,赶忙冲着甄伟大高喊:“快回去,它的目标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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