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秋没想过这一分离,再见便就是生离死别。
当颤抖的双腿走到床榻前,看着原本精神抖擞,意气风发的他变成了一个脸色苍白,双鬓生出华发,憔悴沧桑,垂眸虚弱的模样,泪水如同那爆发的山洪,不受控制的奔涌而出。
悲切的低哭,让房内的所有人都再度湿润了眼,也将眼眸几乎要完全闭上了的萧落净给惊醒了过来,费力的将眼皮撑开一分,看着站在床边的月秋。
虽说有些模糊,但他却清楚的认出了她。
“你等都下去吧,本王有话和王妃说。”萧落净无力的挥了挥手,吃力的说这话,让所有人都退下。
得了命令,即使担心,可谁也不敢违背,纷纷抽泣着快步退出房去,关上门,将整个空间留给月秋和萧落净两个人。
在这空荡的房内,月秋的哭泣声越发的清晰起来。
“月儿,别哭了”萧落净没有力气起身去为她擦拭泪水,只能轻声安慰的同时用尽所有力气轻轻拍了拍床边,示意她坐下来。
月秋顺着他的意思坐下身来,双手紧紧握住他的手,感受着这原本温暖的大手如今开始渐渐的有了凉意,她急得是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泪水漱漱而落。
“别哭,咱们夫妻时隔八年才见,怎么能一直哭呢。”她的泪滴滴落在他的手背,刺疼这他的心,他多想起身将许久未见的她拥入怀中,可到底有心无力。
“时隔八年?”月秋惊得霎时间止住了泪,诧异得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他竟然说,他们时隔了八年才见?
南宫秋月这具身体一直在这里,她离开后也会顺着她的性格,行为,去生活,不可能能够察觉得出的,可是,为什么他却要这样说?
难道……
“你分辨得出?过去八年的我,不是我?”月秋试探性的问,她问出的一瞬间自己的心里就给了自己答案,这应该是绝对不可能的,怎么可能分辨得出。
可萧落净却嘴角勾着一抹得意的笑点了点头,“自然分辨得出,若是自己的妻子都分辨不出究竟谁才是真了,那我哪里有资格做你的夫君。”
这话,他透着自豪和洋洋得意,却暖进了月秋心底最深的地方。
他竟然能够分辨得出她来,他爱的是她,疼的是她,娶的是她,一直以来,都是她月秋,而并非这具无根的名为南宫秋月的身躯。
“你究竟是如何分辨出来的?就是这人间行走的散仙都不可能分得出来的。”幸喜之余月秋实在是好奇,他一个凡人,肉体凡胎是如何能辨别出她来的,莫说是散仙了,就是下仙都不可能辨别得出她。
“我不知道。”萧落净幅度极小的摇了摇头,紧接着理所应当道:“只是感觉,我感觉到,八年前,你突然就走了,月儿不是月儿,只是一具躯壳,所以我一直等,一直等,等你回来,好在,在最后把你给等回来了。”
好在,在最后把你给等回来了。
八年,一个转身,他便就知晓那不是她了,等了八年,盼了八年,连一个孩子都没有生,就是为了等到真正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