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真要离开这里了!
她想笑,却终是忍不住热泪簌簌滚落……
……
过了两日,云罗与一位衣饰普通的内侍带着离开了宫正司。离开之前,她郑重跪在地上三叩拜别老妇人。
老妇人脏污的面上有淡淡的笑容,那一刹那云罗仿佛看见她曾经的容色倾城,端庄华贵。
老妇人沙哑道:“能完好无损的走出宫正司的,你还是第一人。将来你的前途定不可限量。”
云罗失笑,淡淡道:“我并未完好无损。”
老妇人看了她一眼,笑了:“人的这一辈子便是如此,起起伏伏,你跌得越重,也许有一日就是你爬得越高的先兆。所以无论如何,就算陷入了绝境依然要有希望。”
云罗深深看着她,问:“徐婆婆是这样想的吗?所以一直在这里等待着。”
老妇人沉默了一会,良久才道:“也许我等不到出去的那一日。只是自己给自己找一个活着的借口罢了。”
云罗眸光黯然,良久道:“徐婆婆还是保持这点希望继续下去。也许会有这么一日可以离开这里。”
老妇人笑了笑,挥了挥手:“去吧!别在这里碍眼。”
云罗转身就走,可走了几步又顿了顿,脱下身上的外衣递给了她。脱掉外衣,云罗身上只剩下单薄的中衣。她目光灼灼,慢慢道:“徐婆婆,我已借给了你两件衣衫,来日你记得还我。你记得,我不要三件,我只要两件,多一件少一件都不成的。”
老妇人眸光一闪,眼中有水光掠过,很快消失不见。她咧嘴一笑,道:“好!”
……
走出宫正司,刺眼的天光令她眼中像是有两团火在燃烧,痛苦地呻吟一声闭上了眼,。一旁的内侍上前,轻叹一声:“华奉仪束上这个,不然眼睛会瞎了。”
云罗只觉得眼上束上一条黑布,果然光线遮去,眼睛的烧灼感立刻褪去。
内侍扶着她,絮絮叨叨地道:“华奉仪不知,许多人关在宫正司太久,一出来眼睛就被天光给灼烧瞎了。一定要用黑布遮眼几日,然后过了几日慢慢地就会无恙了”
云罗心中感激,道:“多谢公公。”
内侍笑呵呵地道:“不谢不谢!华奉仪是有福之人,要是瞎了那该多可惜啊!”
云罗听出他话中一点别的意思,还要再问。内侍忽道:“华奉仪等等,奴婢去牵马车来。”
云罗于是静静站在原地。宫正司的天牢门口旁便是出宫最偏僻的一条路。她不知自己要被带到了哪去,但是知道自己也许过一段时日就要再进了这深宫中陪伴那位孤独的老皇帝。
不一会,有脚步声缓缓而来。云罗侧耳一听,问道:“公公来了吗?”
来人无声地扶住她纤细的手臂。云罗感激道:“多谢公公。”
那人无声,只是小心慢慢扶着她向宫外走去。云罗看不见,只觉得扶着自己的那一双手温热宽大。此时一阵风吹来。她不由瑟缩了下。
下一刻,一件宽大温暖的披风就披上了她的肩头。
云罗一怔。披风很暖和,带着男子清冽特有的气息。她忽地定住脚步,隔着眼前的黑布竭力想要看清楚身边的人。可是那人不开口,亦是不再轻易靠近。
他默默看着她,仿佛要看尽了千年万年。
“你……"她想开口,可终究抿紧了唇。
秋风簌簌,两两相望不相见。她看不见他,可是已知道他是谁。而此时却没有摘下眼前黑布的心情。
“华奉仪!华奉仪!马车来了。”远远内侍阴柔的嗓音欢快地招呼。
云罗只觉得身边一阵清风而过,那人的气息随风而逝,再也无法知晓。她慢慢摸索着向内侍声音来处走去。身后荒凉笔直的宫道上秋叶漫卷,身上的披风长长地拖曳在地上,似秋水波痕,逶迤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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