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温肯定地点头:“确实很大了。”
“咱家没必要触怒一位尚书是吧,而且似乎也触怒不起是吧?”袁来又问道,然而这语气却并非是询问而是更多的带着一丝陈述事实的味道。
“前半句是,后半句也未必。”刘温回答道,语气有些笃定。
袁来有些意外,刘温的话让他开始重新衡量了一下袁守诚的实力,似乎……他袁家真的有能力抵御一位朝中大员的愤怒?这倒是个意外之喜。
“无论能不能触怒得起,总归是没有必要得罪死了才对。”袁来缓缓道。
“这句话应该是我对少爷你说才是。”刘温道:“毕竟刚刚似乎就是少爷你把施管家得罪了。”
“我那是心里有底。我才十五岁,年少气盛,遇到这种事破口大骂甚至踹那人两脚都是合情合理的,我可还小,没法代表家里的意志。如果那施管家不傻的话,被我骂走后肯定会找您谈的,那时候您在扮个白脸儿,不就得了。”袁来道。
刘温听了脸色顿时变得很精彩,看了理直气壮的袁来半天才吐了口气道:“少爷你这是图自己爽快,卑躬屈膝的事儿都让我做了。”
袁来也有些尴尬地笑笑,有些惭愧,同时也有些好奇。
“我还是好奇您为什么不见他呢?”
刘温反问道:“见了他然后谈什么?”
“谈婚事呗,人家不乐意,咱当然更不能上赶着攀亲了,这婚约好好谈谈说不准能卖出个好价钱。”袁来满不在乎道。
“你想就这么卖掉?”
“不然呢?”袁来反问。
刘温却忽然道:“可是我怎么听下人说少爷您说了明天就要上施家……”
袁来回报以一个很纯真很无邪的傻笑。
刘温叹着气摇着头,有些无奈道:“这是你的婚事,怎么办少爷你还是明说吧。”
袁来没说话,身子往后靠在椅子里,目光透过窗子看到了窗外的那棵大白果树,微风吹过,树影晃动,有一只燕子恰巧不知道从院子里哪个屋檐下飞出,轻啼一声便振翅飞出院子。
“我觉得吧,这事情需要两情相悦,如果对方是看不上咱而不同意,那也行,好好说开了也就算了,我又没见过那个什么施卿卓,就当没有这婚事也好,但是这个谈谈不能是和一个管家谈,无论他是什么大管家二管家,总让我不太舒服,既然是当年施尚书和我爹定下的婚事,那这事情最起码也要施尚书来谈吧?如果他很忙,那和施夫人谈也好。”
袁来声音很稳很淡,似乎只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不过呢,在此之前我觉着还是先要了解一下对方的情况才好,那个施管家……态度有些不对,似乎有些着急,我总觉得对方似乎是很不想我上门,或者说他们有些怕我上门?消息才通知过去他们就来人了,这也太急了些吧……刘伯,你能不能找人问问这施卿卓……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袁来笑了笑,悠悠道:“毕竟……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嘛……”
刘温目光复杂地看着自家的小少爷,心中情绪微起波澜,这真的是自己从他生下就抱着逛街游戏骑木马的傻少爷么?
似乎这些年不见……他变了很多啊……
“好,我去问问。”刘温点头,起身推门离开,在迈出房间的时候他有意无意地看了眼桌上的《五部全书》,心中莫名有了个念头:少爷看这书,应该是很合适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