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重道:「你早就考虑好了吧!」
瑞思道:「对,我已经考虑好了。你们呢?」
两人都没反应,其实不需要有反应。
瑞思再次闭上双眼。
去长安,只有一个理由:君弃剑往长安一趟,返回苏州后即作出了驱逐同伴
这种等同宣告放弃再战的行动。在长安,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瑞思一定要亲自前
去弄清楚不可!
果如所料,船支在进入黄河流域后,船研判它已不可能再继续航行,瑞思
二话不说,立即解囊帮船买了一艘比原本大两倍的新船。
船接受了,只是在开新船启程之前,他伏在旧船的甲板上足足哭了一个时
辰,哭得宇文离、白重也为之色变,哭得左近的同业们纷纷围上来安慰他。
瑞思只是冷眼旁观而已。
接下来,一路上船无有欢容,直到将叁位客人送上风陵渡口,瑞思极慷慨
的付了他一百两船资,他还是没有笑。就算五十两银可能是他赚一年也得不到的
收入,他终究没有笑。
白重记住了这一幕,他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记住了。
十月十五日,叁人抵达长安。
正准备进入城门,瑞思忽然停下脚步,颐指缩在一旁窃窃私语的两个路人道
:「阿重,听听他们说什么。」
白重转眼望去,那两人一个牵骡,骡背上负着比骡身大上叁倍的大包袱,
他闻到了很重的茶叶味;另一个牵马,马背上则有同马身大的行货。两人都在城
门角,距离约有四丈多远,白重凝神细听,将听到的话轻声念了出来……
「老王,你们信州今年的收成看来不错?」
「哪来不错!今年南方旱得紧,若非七月中下了场大雨,这包袱只怕我自己
便提得动了!」
「我也是,今年可真是全国大旱哪!信州有什么新闻没有?」
「有是有,李璜死了。梁州又如何?」
「真巧!咱梁州的李璇也死了!李璜啥时死的?」
「听说是这个月六日。李璇呢?」
「也是六,六天前的事罢了……」
白重念到这儿、也只听到这儿,他傻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