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终於打完了。
倭族人被全歼,只剩一个道镜。道镜的确是高手、好手,一个不输屈兵专的人物,但仅此一人,已无太大威胁。
「我们赢了!」忽然有人大叫。
「我们守住林家堡、歼灭倭族了!」
「敌人都被打光了、吓跑了!我们大获全胜啊!」
於是,欢呼声此起彼落,庭中群丐、门外民兵衙役,个个抚额称幸、击掌庆贺。
这一仗终究是胜了!
在狂欢之中,蒲台叁位和尚静静地步出凉亭,来到君聆诗身前,头悟发话道:「君施主,王小兄弟内伤已化去大半,料想无什大碍,只需休养一阵即可。」
君聆诗应了一声谢,朗声道:「原本是该开个庆功宴,筵请诸君贺胜。但河北、朔方、蜀中战况未明,君某实无心设席!望请诸君见谅!」
他这一句,语调云淡风轻,但很悠远、很绵长,硬是压下了千百人声,无论庭中门外,每个人都清清楚楚听见了。
於是,欢呼声倏地消失了。
头悟叹道:「便是君施主真要开宴,吾师兄弟叁人也要告罪先退……」
「我们要将大师兄遗体运回蒲台山。」是悟接腔道。
他也说得很平静、很淡然,可闻者心头都是一震!
头是岸叁僧向君聆诗合什一礼后,即行出林家堡大门。
须臾,黄楼跟着说道:「众弟兄辛苦了!」
一句,仅此一句。
一句之后,黄楼领头,群丐叁叁两两离开了林家堡。
同时,苏州衙役与『民兵团长』、苏杭叁帮帮主也分别上来告退,各自回家了。
人潮散尽,林家堡复归平静。
剩下的,只有主人,与元仁右。
一时之间,没人出声。
万籁俱寂之时,忽闻一阵恸泣声、呼喊声:「元伯!元伯!」
仔细一看,方见阮修竹哭得梨花带雨,抱着元适的上身不住摇动。
石绯已经累得须得以棍拄地,方能站得住身,他走一步拖一步地走近阮修竹,拍了拍她的肩膀。
阮修竹心晓元伯是绝唤不醒了!一个转首,便伏在石绯怀中嚎啕大哭!
哭,是会传染的。
诸葛涵原也想去唤唤元伯几声,但走了几步,忽尔一个颠趄,跌了一跤。
她颤抖着撑起上身,想再站起,双腿却使不上力,便怔怔的跪在地上。
转首一望,却见屈戎玉正在身后,顿时心防崩溃,回身抱着屈戎玉哭道:「璧娴姐姐!怀怀……怀怀被毒死了!怀怀被假大夫毒死了!怎么可以这样!怀怀怎么……怎么可以丢下我!他明明……他明明……明明说过,便是要再多等几年,他也愿意……他骗我!他骗我!璧娴姐姐……呜……璧娴姐姐……」
这一哭,哭得惊天动地……
她在鄱阳剑派待了十年,从来没有哭过。不管常武怎样歧视她、羞辱她,不管派中上下是否讨厌她、排斥她,她从来不曾哭过。
可自从『认兄』之后,她几乎是每两个月就会哭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