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何与那黑虎的行径一样,总是杀戮无辜的兽群?难道你不知道,正是因为有些兽群生来平凡,便受到妖兽世界的保护,即使是恶兽都不愿这样去屠戮,就因为他们也会怜悯这些弱小的生灵!”狐卿轻声道,声音有点冷,因为她忽然想到,即使令狸子不是那只黑虎,又怎样?两人的行径都一样,又有什么差别呢?反正自己是对这种妖兽极为痛恨的,忽然想到一个问题,疑惑道:“那我当初问你那只黑虎在哪,你为何不回答?难道你没有答案吗?或者说你和它本就相识?!”
令狸子望着狐卿,点头道:“是的,我认识,而且很熟悉,所以不能让你知道。”
狐卿难以置信的望着令狸子,声音颤抖道:“为什么?”
“因为他已经死了!”令狸子的声音石破天惊,狐卿疯狂摇头,眼神迷乱,不敢相信:“这是假的!”
是的,狐卿就是这么想的,因为她觉得令狸子在骗她,所以她悲伤欲绝,为什么要说谎骗她呢?
“被我杀死的。”令狸子微微摇头,嘴角有着讥诮之色,抬眼看狐卿道:“你相信吗?我是他的唯一嫡系,也就是说,我杀死了自己的父亲!”
狐卿倒退几步,身躯颤抖,眼神凌乱,即使衣衫不整也无暇他顾,望着令狸子的眼神有着陌生人的感觉,心情沉到谷底道:“你说的都是假的,毫无边际的谎言,我会相信吗?”
“想知道我的故事吗?”令狸子轻声道:“以前你追问我的过往,我没有告诉你,今日,我给你好好谈谈,也让身后那些家伙明白,我的命运并不比他们好,而他的命运要比我好太多了!”
啸月被令狸子刚才的话也惊得浑身冰凉,散去手上的力量,想要去堪堪这个自己日思夜想的仇人的过往,比他还要凄惨的命运,这个世间真的有吗?
狐卿温顺的点点头,神志清醒一些,发现令狸子刚才所说或许都是真的,又有谁会编造这样的谎言呢?杀掉自己的父亲,这样的事会发生在自己最亲近的人身上吗?
令狸子盘坐在地上,看起来十分可爱的稚童身体此时染上一些哀伤,迟暮的气息弥散,眼神涣散到绝望的气息弥漫:“啸月说的没错,我以前的名字叫做渡鸦,而我父亲的名字叫做渡河,很奇怪的名字,就像他的行径一样奇怪。我的父亲生来也是毫无天赋,不过天赋力量惊人,在平凡的蛮荒大地上悠闲地生存着,直到一年,有一个人类强者在大陆上遨游,遇到我的父亲,不仅点化了他,并且传授一段功法,借着这份平凡又不平凡的功法,我父亲的天赋得到充分发挥,很快便在一大块区域内创下硕硕威名,直到有一天,我的父亲,发现那神秘人类强者留下的功法中藏有一段秘密,只要按照功法中所说的做,就有可能化身为真人,真正的人的**,并且是天赋极端妖孽的人类!
不过他那时候被成人的**充斥脑海,没有想到自己可能是陷入那人类强者的圈套之中。
那段功法所说的就是杀戮一些特定的族群,这些族群都被他留下的后手感染,变得与众不同,所以靠着吸食这些族群力量,我的父亲就可以蜕变为人。
你们知道他为什么想要成人吗?”令狸子望着众人,缓缓摇头,嘲讽道:“因为那个人类强者就是一个女子,我的父亲想要化身为人去保护她,要不然以一介兽身,连接近那人类强者的机会都没有。只是,他就没有想过以那女子的手段,需要别人保护吗?可是他依旧我行我素,也就是在那时候,狐卿你的族群就是被毁灭的。”
令狸子看着狐卿咬紧嘴唇,眼神悲伤,忍不住低声道:“对不起。”
“不管你的事,你继续讲吧。”狐卿惨笑一声,仰起脸,让泪水顺着脸颊落下,伸出素手擦掉眼泪,望向令狸子,鼓励他讲下去,狐卿忽然觉得,让令狸子这样讲述,似乎也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我父亲摧毁了神秘强者留下的七个兽群,可是发现自身修为不够,无法再吸食更多,后来听说双修能够提升潜力,于是抓了各个族群的年轻异性强者,就这样,我出生了,而且我没有其他同伴,只有自己一人。
等到我慢慢长大,我发现了所有的秘密,也知道自己的母亲被我父亲杀死,是被他吃掉的,只因他不知在哪里看到的,说吃掉自己妻子的血肉能够以获得天地的眷顾,也就是那时候我才知道,他已经步入魔道。
我精心策划了很久,终于杀死了他,但是他临死前将所有的力量传给我,从此我的梦魇来了,我将循着他本已设定好的人生轨迹走下去,否则我将被体内那股神秘力量挤爆,在后来就有了你们这些诉说自己悲伤命运的复仇者了?”
令狸子冷笑的看着啸月等人道:“是不是觉得我的命运不够凄惨?只是是真的吗?你们若真是如此想,我恐怕会喜极而泣,悲伤的命运有比较性吗?母亲被父亲杀死,自己在杀死父亲,并且在自己深恶痛绝的父亲道路上一直走下去!”
“所以说你现在是人的**了?”狐卿低声询问道。
令狸子点点头,没有说话。
“你屠戮了多少族群?”狐卿悲悯的询问。
“七十三个。”令狸子冷冰冰道:“你想把你族群的仇恨加诸我身吗?”
狐卿麻木的嗤笑起来,看着啸月道:“你们还要复仇吗?本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令狸子为了生存,又有什么不可呢?这不就是自然法则吗?”
令狸子心神一颤,没想到狐卿会为他说话,望向啸月等人,轻轻道:“其实你们来到魅宁山脉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们来这是干什么的!你们身上的气息我很熟悉,也许我的**内也有着某种和你们血液具有共性的东西。只是我不想驱赶你们,更不想杀你们,因为我知道,你们也是悲惨的一员。”
“可是你已经做了,你已经让我们流离失所了!”啸月怒吼道,眼睛泛泪的看着令狸子,这一刻,他对令狸子的仇恨不知为何少却许多。
“是的啊,我做了,只是这是无可奈何的!”令狸子说完就闭目不说话。
时有云气弥漫,令狸子的眼角好像有珍珠样的泪光闪烁,就那样倔强的停留在睫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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