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拒绝的那么果断?”
“你以为我会屈从于魔鬼的建议吗?可怜虫,我可不会为了你的一点奖励,就让手上沾满鲜血。你的计谋对我无效。”
安德烈耸耸肩。“那就没办法了。”他说。
死灵师用匕首在自己的中指上划了一道口子。
“你干什……啊!”苏捂住了自己的嘴。
只见一只仅剩骨骼的老鼠从墙角的破洞里钻了出来。然后是第二只,第三只……数以千计的,骸骨之鼠的海洋,从前厅的各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涌了出来,然后包裹了毫无抵抗能力的几人。
沉沉睡去的三人猛然惊醒。当他们看到自己眼前的骨鼠的时候,他们开始惊恐的大叫,挣扎,但是骨鼠们已经用它们的牙齿咬进了三人的身体……三人都浮现出无比痛苦的神色,身体慢慢的被撕成碎片,却迟迟无法死去。
“不要!”苏喊道,“为什么……为什么要用这种残忍的方式……”
“这是你的选择,苏。”安德烈说,欣赏着三位普通人的嚎叫,“你原本可以选择在梦乡中结果他们的生命。静静划开他们的喉管,赐予他们宁静的死亡……而他们现在的痛苦,是你的选择,苏。”
“不!宁静的死亡和痛苦的死亡?这种选择太荒谬了……”
“你只能在这两者之间为他们选择,苏!”安德烈吼道,“你还不明白吗,小傻瓜?这就是囚徒!不管囚徒做了怎样的选择,结果都不会改变!囚于光明或囚于黑暗都一样,当你自以为可以选择的时候,却会滑进更深的深渊!你这辈子都得那么度过了,苏!”
苏的双腿彻底失去了力气。她瘫倒在地。“怎么……为什么……”她无神的自语。
“最后再告诉一个事实吧,苏。”安德烈俯瞰着地上的苏,“你是不是以为,回到家族,坦诚你的过错,这对你来说是一种赎罪?”
苏没有回答。
安德烈从法袍的口袋里掏出手套戴上,然后拿出一个小匣子。“看好了。”
他打开匣子。一颗明晃晃的宝珠在匣子里闪闪发亮。
“这是云中教会的牧师们祝福过的宝珠,”他说,“只要碰触一下,就可以治疗小的伤痛,哪怕对象是窃贼和强盗也不例外。只有在遇到罪大恶极者的时候,它才会伤害那人,而不是治愈。比如……我就不敢直接碰触这颗宝珠。”
安德烈说着,将宝珠放到了苏的脸颊上。
那是,刺疼。仿佛被烧红的烙铁放到了脸上一样。苏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然后,她意识到了,这代表着什么。
“你再也没有机会赎罪了,苏。”安德烈平静的说,“你已经,是和我一样,连神也不承认的,罪人中的罪人了!”
很久很久,苏就这样捂着被烧伤的脸庞,一动不动。当她再次站起身来,看向安德烈的时候,她的眼神已经发生了变化。
“请告诉我,我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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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暮色再度降临龙眠山脉的时候,死灵师安德烈和他的新学徒已经做好了行动的准备。
“我们现在……”苏发问。
“先等着。”安德烈摇头,“云潮就快降临了。”
“万一他们趁机溜了……”
“不会的。你不熟悉约翰·歌特。如果我所料不错,他会到我这里来自投罗网。待会你不要出手,我要自己对付他。”
两人默默的站在城堡的前厅里。城堡里安静的仿佛能听见一根针落地的声音。太阳已经落山,云潮的雾气开始从山脉的每一寸土地中渗透出来。
“他并没有来。”苏焦虑的说,“或许他因为云潮迷失了方向?”
她看着自己的导师。令她惊讶的是,安德烈冰冷的脸上露出了微笑。
“他来了。”安德烈轻轻的说。
苏吃惊的向城堡正门望去。约翰·歌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那里,用戏谑的眼神看着他。
“你这两年真的一点进步都没有啊。你的布置还和过去一样漏洞百出,安德烈。”发现安德烈没有说话,歌特自顾自的说道,“绕开那些埋伏的骷髅,就像绕开一些不会动的木桩一样容易。”
安德烈并没有因为歌特的挑衅而失去冷静。到目前为止,一切发展都如他所愿。
“今夜是云潮之夜。”他说,脸上浮现出残忍的笑容,“我原本就没指望那些骷髅能在云潮中发挥什么作用。让我猜一猜,你是为什么回来的。难不成你那天才的脑瓜又想出了什么异想天开的策略,以为这样就可以战胜我?或者说,你只是单纯的来送死——为了同伴?”
“谁知道呢。”歌特说道,“肯定不是来恭喜你找到了一个新学徒的。”
没救了。歌特仅仅是看了一眼苏的眼睛,就迅速得到了结论。和昨晚不同,现在这个女人的心灵已经被彻底破坏掉了……
“这是她的选择。”安德烈哼了一声。
“这不过是你的诡计罢了,安德烈。”歌特说道,瞥着苏脸上被灼伤的痕迹,“让我猜一猜。是那个愚蠢的道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