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经说了之前的事,是在与苏秦妹妹你开玩笑,你难不成是还在生我的气,所以才会要把这水天居给拆了?”
明姬几乎用了她这辈子,所用过的最大的自制力,才能控制住自己平稳的说出这句话来。
苏秦再度淡然微笑,“明姬夫人想哪里去了?苏秦要拆这座天水居,和夫人之前说的话,半点没有关系,苏秦只是看它实在旧了破了,不适合在继续留在王府中了,所以才想着要把它拆了,夫人若是喜欢住这种湖上的水阁的话,魅柔,我们府中可还有其他的水阁?”
魅柔立即点头,“启禀王妃,东园那边还有个水阁,也是建在湖上的,虽没有这天水居大,却是比它新的多,明姬夫人若是喜欢的话,魅柔这就带您去那边,您说呢?”
苏秦微微颔了颔首,也看向明姬,“不知苏秦这样安排,明姬夫人可满意?”
明姬气到了极点,“你,苏秦妹子,我若坚持要住在这里呢?”
苏秦微怔,“噫?明姬夫人原来这么喜欢这座陈旧的天水居,既然如此,那夫人便请便吧!其他吃穿用度,苏秦会着专门的人来这里伺候的,现在苏秦真的要先一步告辞了!”
苏秦说完,再不等明姬她们有什么反应,转身盈盈的便离开了。
魅柔更是连礼也没行,就立即跟着苏秦走了,把留在原地的明姬气的顿时捶向栏杆,坚硬的黑木栏杆,‘砰——’的一声巨响,就落进了湖中,惊走了湖中若干的鱼群,听到响声,苏秦和魅柔都缓缓回头看了一眼,都没说什么就继续往前走了,但是明姬却听到了苏秦分明对魅柔说的一句话,“我就说这天水居又破又旧不能住人了!”
而檀香身为妖精,自然也听到了这句话,不由眉头深深的蹙起:这个苏秦,果然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她欺人太甚!檀香,你也看到了,这样不识好歹的人,根本不可能站在我们这一边,就是当初听信你的话,妄图拉拢她,没有及时杀了她,弄到如今先机尽失,我为她辱,蛇后之位王已经许了她,你说我和梵音争了这么多年,结果白白便宜了她这个‘渔翁’,我如何甘心?”
檀香内心叹息,对于明姬的指控,什么也没有辩驳,只是有些认命般的问道,“那娘娘您准备怎么办?”
“准备怎么办?自然是做掉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不过一个人类而已,料想王也不至于为了如蝼蚁般短暂生命的一个人类,和整个长老会以及我们明家过不去,到时候杀了这个践人,王虽会恼我一阵子,但过不了多久,总会回心转意的,而这个践人不除,以她那刻薄粗陋的性情,定然会挑拨王与我之间的关系,到时候,我不是更加被动的任人宰割了?所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这道理古来皆是如此!”
檀香听着明姬这番洋洋得意之言,心中叹息不止,怕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不是苏秦,而是明姬她自己了。
既然王都把蛇后之位许了苏秦一个人类,就可见这个人类在王心目中的位置了,明姬她怎么还能看不清形势,以为王会看在她娘家的势力上而不敢动她?
天知道,王是早就厌倦族中的所谓几大家族了,正愁没机会分化他们,然后从他们手中收回特权的时候呢,明姬却在这时妄图一意孤行,最终会导致的结局,檀香已经能预见了!
罢了,左右明姬如今也不可能再听自己的了,她除了用尽力气保全她之外,别无办法,谁让当年她深受明老大恩,誓要用一生报答明家,辅佐和帮助明姬登临蛇后之位呢?
只可惜明姬终究不是个成大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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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您就这么放她们住在天水居?”
魅柔之前以为苏秦会一口咬定要拆那天水居的,却没想,在最后关头,她却又轻易的同意让明姬她们继续住在那里了,明明是稳胜到底的局面,魅柔不明白苏秦为什么不坚持到底呢?
“魅柔,万事过犹不及!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她们远道而来,怎么说也算是客,我身为主人,自然先以热诚招待为主,再说了,不管怎么样,明姬究竟是青流公子的母亲,就算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今天已经够让她难堪了,何必更加的紧逼?”
“王妃量大,是魅柔浅薄了!”
魅柔一听苏秦这话,顿时自惭自己的无知和浅薄了,所谓得饶人处且饶人,早该知道以苏秦的性情,若非明姬说出那么多令人难堪的话语,苏秦今日是不会拿那些话去反刺明姬的,所以如今明姬既然已经落败了,苏秦也不屑继续去追打落水狗了。
苏秦淡淡一笑,“魅柔不用妄自菲薄,我并非量大,你也并不浅薄,只是每个人的处理事情的方式不同而已。我也有我的底线,在见到青流之后,我便决定给明姬三次机会,第一次她利用了黑衣来咬我,我不计较,这一次她用言语侮辱我,我也不计较她,下一次,她若再心存要我死的恶念的话,我也不会一味的后退和挨打,那时便是她该对她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起责任的时候了。”
“是,王妃,魅柔已经完全明白了!”
她是真的明白了,而越是因为明白,也越是佩服苏秦的为人,真正的爱憎分明,却又不缺乏仁善之心,宽厚胸怀,否则明姬早就嚣张不到现在了。
说话间,两人就已经快要走回新房所在的院子了,就在这个时候,青王府的总管白福匆匆跑来,行到苏秦面前时,立即行了过礼,“王妃,东陵王和随他一起来的那个青年,到现在还在邀月厅不肯走呢!您看?”
“东陵王?青年?怎么回事?”苏秦一愣。
昨日里的大婚,几乎所有朝廷的重臣都纷纷出席了,但是独独不曾见到东陵王青蕲和当今皇上青傲天。
初,苏秦还以为是青云故意没发请柬给他们,但是便是没有请柬,以皇帝的身份,他也是绝对可以不请自来的,然而青傲天却是真正的不曾来。
而这东陵王青蕲,苏秦也以为离开了东陵王府后,自己不会再有机会见到他了,昨日里他也没有来,以为他心中也是有这种自觉的,如今看来,似乎情况出乎了她的意料。
青蕲不但来了,还在王府里等了*?
总管白福似乎言有所顾忌,迟疑了好一会儿才道,“昨日里东陵王爷仗剑闯入喜宴,扬言要杀王爷,似乎是因为怀疑我们王爷给他的身上动了什么手脚,以至于身体的某方面再也那个……,而与他同来的那个青年,是武林中人,名唤蒋落云,出身金刀门,他后来证实了王爷的那个……,是因为他中毒后余毒未消的缘故,并非是我们王爷暗害了他,我们王爷要东陵王给个交代,然后那蒋落云便跪求王爷把所有的责任和过错,都算到他头上,我们王爷不同意,所以那蒋落云便到如今还跪在邀月厅,而东陵王青蕲却被那蒋落云点住了穴道,也坐在邀月厅,属下想,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不管如何,王爷和东陵王总是兄弟,若是东陵王在我们青王府出了什么事情的话,事情也会变得麻烦且难交代的,所以属下也就只好大着胆子来求王妃了!”
虽然白福说的又啰嗦,又在某些地方说的含糊不清的,但是苏秦却还是听明白了他的话意,的确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若是东陵王青蕲在她们青王府出了事情,对青王府总是不好的。
只是青昨天回来一个字也没提青蕲的事情,想来便是不想让她知道的,她去处理这件事行吗?青若知道了,会不会怪她?
苏秦有些拿不定主意,踌躇了好半晌,才打定了主意,“走!带我去邀月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