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怕,怕的整个人都在打颤。
眼前的灵堂,湿漉漉的帐篷里,摆着漆着大红色的棺材,满地都是惨白的纸钱。
又起风了,飘摇的纸钱,好似一层屏障,遮蔽着我的眼睛。
翻书似得声音中,却是夹杂着另一种奇怪的响声。
像是像是手指甲在划着木头的声音。
指甲,木头。
两个看似毫无联系的事物,却让我的眼睛机械一般,挪像灵堂的方向。
院子里唯一的木头,一个是我身后的大门,还有就是灵堂里的那副大红棺材了!
思绪转的很快,但恐惧来的更快。
棺材里面为什么会有声音,我想都不敢想。
我只得撑起所有的力气,朝着院子里面跑。
被风吹起的纸钱,打在脸上,我却根本没有时间来拨弄。
好在这里我来过一次,虽然不算熟悉,但却没有撞到灵堂里面。
推开身后屋子的门,我毫不犹豫的躲了进去。
关上木门的瞬间,屋子里满是昏暗,只有一扇小窗,与满地随意堆积的柴火。
我缩在墙角,眼睛死死的盯着门口。
门外的风好像更大了,但风中却又沉重的脚步声,像是重锤落在地面上一般,无比的清晰。
那脚步声时远时近,伴随着门板破开的声音。
我两只手死死的揪住自己的心口,连心跳的声音都不敢发出。
心里更是不断的祈祷,祈祷那个声音千万不要找到我。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东西,忽然从我的脑袋上砸了下来。
“啊!”我一声尖叫,死死的抱着自己的脑袋。
直到那东西从头上滚落下来,滚到门口,我才看清,那分明就是一个惨白的纸灯笼。
灯笼上写着黑色的“奠”字,风透过门缝,将纸灯笼吹得一动一动的,像是一个濒死的,始终翻不过身的老人。
那沉重的脚步声猛然定住,而后又急急的朝着柴房这边过来。
我把自己蜷缩的像是酣睡的猫儿一样,两手抱着膝盖,几乎缩成了一个线团。
心跳因为恐惧,竟像是打在腿面上一般,一下一下。
视线中,门缝里面的光亮一下被遮住,有一种好似上了发条一般的咔咔声,就响在隔着门板的外面。
不要进来,不要进来。
我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念着,这次似乎终于灵验了一般,门缝中短暂的黑暗后,又有了新的光亮透了进来。
我大口的呼吸着潮湿的空气,不知不觉之间,我的头上已经满是豆子一般大小的冷汗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