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大奶奶丧礼结束,明菲才算是清闲下来,陪着秦氏、四太太说了一会子话,就拉着明玉去明玉屋里,姊妹两个说私房话去了。之前明玉不好将给明菲礼拿出来,这会子想起,忙叫香桃取出来。
明菲很喜欢,只是如今赵大奶奶丧礼才结束,她们是妯娌关系,虽不必守什么孝,这些颜色鲜艳首饰却不好戴出来。
说到这儿,明玉倒想起赵大奶奶出殡那日,听来话。因她和明珍关系并不好,晓得明珍病了,又打发人去瞧,明珍难免多心,觉得她专程去看笑话。就是三太太哪儿,明玉也不过把东西交给四太太,让四太太一并打发人去瞧瞧。
明菲叹了一声却道:“七姐姐可不是省油灯,你就等着瞧吧,王家暂住那位表小姐,得不到什么好。”
明玉也想起那位姑娘,如实道:“我不大喜欢那姑娘,看人眼神叫人觉得不舒服。”
明菲轻笑一声道:“王夫人也是糊涂,弄了这么个人放家里,都说知子莫若母,那姓王不是个安分,等闹出事来,就有笑话瞧了。”
说到这儿,明菲反想起一事来:“前儿你带信说你们七奶奶想药王会上第一柱香,这事却没法子,你写信之前,我也打发人去了一趟,头柱香已有人订了,好歹能上午上香祈福。”
现已四月中旬,还没有楚二夫人、七爷、宇文氏信儿,也不晓得她们能不能药王会前赶来京都。明玉感激道:“让姐姐挂心了。”
明菲笑着摇头:“别说这些客气话,不过举手之劳罢了。太医院那头倒是没什么,等他们来了,安顿好住处,我就打发人去请了来。只是,到底可行不可行却不当好说,看病吃药也因人而异。”
这个道理明玉也晓得,道:“七叔胎里带出来不足之症,加上他自个儿给了自个儿负担,这些年也没少请医吃药,病患要康复,医者固然重要,也要病患自个儿不放弃才成。”
明菲听她说头头是道,“扑哧”一声笑出来,想到孙嬷嬷略说起他们家情况,又微微蹙起眉头。转念一想,楚家七爷到底是楚云飞兄弟,兄弟间互相帮衬却是好事。再者,楚七爷出身二房,楚家为难楚云飞、明玉也不过是长房楚大夫人和楚大奶奶。
另外,他们已搬出来,再提那些事反破坏心情,也就不说那话,端详着明玉眨眨眼,笑问:“你有动静了没有?”
明玉心里还琢磨着宇文氏和七爷事,听明菲这样问,一时没反应过来,疑惑道:“什么动静?”
明菲只将目光落她小腹上,明玉明白过来,不觉红了脸,嗔怪道:“姐姐问我,我倒想问问姐姐呢!”
明菲也红了脸,看了看四周,香桃、翠娥几个丫头早不晓得去了那间屋里说话,这边也就她们姊妹两个,便低声道:“相公说不必着急,我婆婆也没催,我着急做什么?”
明玉倒有些意外,赵夫人是已有了孙子孙女,孙子是赵大奶奶拼了命生下来,只怕多缘故是赵夫人一心系长房,根本没心思管他们两口子。
“你婆婆、妹丈催你没有?”
明玉脸红到耳根子底下,道:“这种事难道催就能催出来不成?”
但秦氏想抱孙子心,明玉是晓得,她偶尔也会着急,为什么就没动静。想到这里,手不觉放平坦小腹上,想到楚云飞倘或武举得志,不晓得会怎么样,心里就蔓起惆怅。
明菲见了,笑容淡下去,道:“就如你说,这种事顺其自然就好,我听太太说过你婆婆和公公事……”
明玉也从未想过这方面问题,香桃多再有一年就要放出去配人,秦氏将莲月给她,不过是为了帮她管理庶务,莲月这丫头心思也不多,还一心想做账房先生。另外,楚云飞成亲时岁数不小了,她嫁过去屋里竟没人。
当然,这很有可能是为了应付楚大夫人,据说楚云飞十几岁时,楚大夫人就安排了丫头过去,结果没多久就被楚云飞撵走了。另外还有一点,楚云飞……
明玉越想越觉得脸颊滚烫,一抬头见明菲眉梢都是笑意,晓得她心里偷笑,趁她不留神就去挠她胳膊窝。明菲忙着躲,两姊妹屋里闹了一会子,孙嬷嬷从外面进来:“姑爷来接姑奶奶了。”
明玉就笑道:“这才多远,偏偏就来接,莫非我还能把十姐姐藏起来不成?”
明菲红了脸,碎了她一口道:“不过顺路罢了。”
孙嬷嬷也帮明菲说话:“真正是这个理。”
明玉怕说多了她恼,两人携手去秦氏屋里,赵承熙已见过秦氏、四太太,正坐下首吃茶,见明菲两姊妹进来便搁了茶碗站起身来。差不多一年时间,赵承熙明显比去年见时成熟许多。
四太太亦起身告辞,明玉跟着秦氏送她们到二门外,马车已停这里,上车前,四太太少不得又嘱托明玉:“有什么事儿随时打发人来。”
目送马车远去,明玉扶着秦氏刚到屋里,门上婆子就进来禀报:“二夫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