晒谷场的一侧,是一片废墟,那里,原本是卢氏祠堂,可惜已经被拆除很多年了。听爷爷的意思,也不打算重修了。
也是,内陆其实没有卢氏多少人——卢观恒堂弟那一脉,人丁也很单薄。
尽管被损毁,但地基依旧有一尺高,拨开地基上面的碎石瓦片,古老的大青砖地面,上刻满岁月痕迹。
卢灿围着地基走一圈,长五十八步,宽四十四步,按自己的步距零点八米来算,当年卢氏宗祠的主建筑面积为超过一千六百平米。
他还在碎石中找到一块方寸大小的灰绿色琉璃瓦片,这应该是当年的屋瓦。
啧啧,一个宗祠,就一千六百平,大青砖,琉璃瓦,这也太壮观了吧。想必雕梁画栋,红漆木柱,也少不了吧。
“嗨,你小心点,可别摔着。”卢灿对另一侧的王小虎喊道。
那孩子,好动,正从地基上跳下去,然后又从地面上一个箭步跃上来,玩得不亦乐乎。
“灿哥,没事!这么丁点高……哎哟!”
卢灿连连摇头,这孩子,真是!竟然还一边说话,一边往上跳,这下,踩空了吧?
没哭,人应该没事。
卢灿走过去,另一边丁一忠和陈晓也连忙赶过去。
王小虎坐在地上,正脱鞋呢,估计脚指头撇了一下。
他每次都是脚尖垫在石基边缘跃上来,刚才和卢灿搭话,分心了,结果脚尖没能搭上力,鞋尖沿着地基的墙面刺溜滑下去,在灰绿色的大青砖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划痕。
“没事吧。”卢灿跳到他身边。
孩子把运动鞋脱了,揉着脚尖,眼泪在眼窝里翻腾,还倔强的摇摇头。
卢灿想笑,示意陈晓过来看看。
他们这些传统门派弟子,对这种岔气、岔经,方法多得很。
陈晓憋着笑,蹲身抓住他的脚尖,抖了抖,然后又揉了揉几个脚丫子,站起身来对卢灿示意没事。就是刚才脚指头折了一下,好在时间短,脚指头没事。
卢灿笑着弯腰拍拍王小虎的肩膀,“起来吧,活动活动就好了。”
孩子坐在地上穿袜子鞋,卢灿弯腰,眼光随意的扫了扫刚才他踩过的痕迹。
一开始,他并没有在意,将小虎子扶起来后,看那孩子蹦了下来,还真没事。正准备拔脚离开,总觉得刚才有些不太对劲!
什么地方不对?
卢灿一时间想不明白,自己看见或者感觉什么不对劲?
王家人脾气暴,王鼎新、王大柱如此,王小虎年纪轻轻的,也是个火爆性子。脚没事了,他却有事了,对着刚才滑到自己的地基,连踢两脚,嘴中忿忿的骂道,“恁你NND的。”
卢灿气乐了,在他头上扇了一下,“瞎说什么呢?年纪小小,从哪儿学来的脏话?”
再度瞥了一眼他踢的那片地基。
咦?不对劲找到了!
最贴近地面的那块青砖,痕迹与上面几块,不一样!
一尺来高的地基,一共铺了四层青砖,上面三块,那痕迹是青绿色,应该是砖体的颜色,最下面一块,痕迹却是灰黑色。
一般人真不注意这点差别。
可卢灿是二班的——他最近刚从缅甸弄出第十八师团的藏宝,其中也有不少老银制品。老银存放的时间太久,颜色就是灰黑色的。
刚才王小虎那一划拉,将最下面一块砖坯表层脏物擦去,露出里面真实的老化后颜色。
“阿晓,拿把匕首来?”卢灿伸手向陈晓讨要。他们随身都有这东西,而且不止一把。
尽管不明白卢灿要匕首干什么,陈晓还是从怀中掏出一把三寸长的三角棱递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