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那债主说这些旧债与我无关,让他自己到府上讨去。可那人说,他当初借钱的时候就说好了,讨债时只认店铺不认人……”
这么新奇的借贷方式,慕天达简直听呆了!
另外一个人接着更加义愤填膺道,“就是就是,我的情形也差不多,只不过我盘下那家商铺,原本地段就不算太好,却还要被坑贴银子进去,我现在不想要那商铺了,只求慕老爷将原先的银两退还给我就行。”
“你们这些算什么,要说起来,我的遭遇才是最倒霉的一个。”最末座一个开口,神色郁郁中带着几分难掩的忿恨,“我盘下那家商铺,没有暗中拖欠债务也没有你们所说的货物以次充好的问题。”
慕天达瞪大眼睛看他,就在等着他说究竟还有什么更严重的问题,这位竟连最基本的愤恨之色都掩不下了。
“可我当初受不住前东家哀求,滥好心留下店里原先的伙计继续帮工。”他愤愤瞪了慕天达一眼,这会愤怒已经占据了主导,他压根忘了他瞪这位是当朝大官,“原本这些人也没露出什么不妥来,我看着他们老实本份,考察一段时间后就完全放心了。”
“可谁曾想,他们这些养不熟的白眼狼,原来我眼见的老实本份都是他们装出来迷惑我的,”那人说着说着,越发气愤难平,连声音都愤怒得颤抖起来。
慕天达的心,也随着他颤抖的声音而高高悬了起来。
那人仍旧瞪着慕天达,恨得咬牙切齿的模样,“在我放松警剔信任他们的时候,居然一次给我来个狠的,一个夜晚就将店铺里所有值钱财物都席卷一空。”
“慕老爷你听听,我们五人诚实买下你们家名下铺子,居然一齐遭受不同程度损失。”最后,是五人为首中的木掌柜苦笑作结,“看看,简直偷蒙拐骗都齐全了,贵府的手段还真令人叹为观止。”
慕天达沉着脸,冷冷扫了眼脸色发白的张姨娘一眼,才道,“诸位不必着急,这事其中必有什么误会,只要弄清楚各位确实蒙受了不必要的损失,我们一定会负责。”
木掌柜立即道,“既然如此,还请慕老爷现在给我们几人一句明白话。”
这意思,就是不谈清楚不给赔偿,他们几人就赖在这不走了。
慕天达脸色变了变,老夫人简直已经隐忍到极点,脸色早就勃然大变了。
慕晓枫不时打量张姨娘,见她一味将头越往底下埋,只觉无比有趣。
真以为她娘亲的财产是那么好侵占的?
吃进去的也得给她吐出骨头来,吐不出骨头也不要紧,她最后会直接要了张姨娘这身骨头来抵债。
“张姨娘,这些是怎么回事?你来跟他们解释清楚,”慕天达扭头,狠狠瞪着想做缩头乌龟的张姨娘,“还有,你女儿惹的祸,你自己摆平。该赔偿就赔偿,该赔多少就赔多少。”
原本被他喝得胆颤心惊的张姨娘一听这话,心神顿时定了不少。
慕晓枫瞧着她老爹说得痛快,都忘了说最重要最关键的,所以张雪兰这头贪心的豺狼才会露出大石落地的轻松。
老夫人心里虽又怒又气,可也不能在这时候拆台,如果儿子肯松口帮着解决这次难题,那是最好不过的事了。
因此,她看张姨娘的眼神,那是又气又无奈。
慕晓枫见差不多了,这才轻声道,“张姨娘想必听明白爹爹的话了吧,这些店铺原本虽是我们慕府名下的,不过二妹妹出嫁时,张姨娘可是将它们统统都添作二妹妹嫁妆了的。”
张姨娘顿时浑身一震,一股不妙的预感瞬间席卷。
她下意识抬头望去,就见紫衣少女一脸平静温和继续道,“二妹妹若真缺银子用,大可以明着跟我们说一声,难道依老夫人对她的疼爱,还会眼看她受苦不成。”
慕晓枫顿了顿,就在老夫人受用的眼色下,继续道,“可她千不该万不该,为了一点点银两,将我们慕府置于不仁不义的境地,竟在外面瞒着我们为了蝇头小利而做出偷蒙拐骗的事情来。她这样做,不仅她脸上无光,我们慕府也跟着受累蒙羞。”
老夫人掀着眼皮往她看了看,眼神竟奇异的隐含赞同。
张姨娘脸色从惨白又转为寸寸铁青,然而这些话,她听着难受难听,却不能反驳。
“虽然名义上,二妹妹是我们慕府的二姑奶奶,不过有句俗话不是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慕晓枫声音平平淡淡,只是单纯就事论事,并没有趁机对慕明月落井下石的意思。
“现在这些祸是她嫁出去之后才惹下的,而那些商铺其实已经归划为她的嫁妆,按道理来说,这些事实际上跟我们慕府已经完全没有关系。”
那几个沉默听着她声讨张姨娘的掌柜,这时有些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