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我也等着有人跟我赔礼道歉呢。”香儿噘着嘴,眼角瞥向文一。
“为什么?”云微澜明知故问。
“因为……”香儿话到一半,红透了脸,使劲跺了跺脚,“你不已经都知道了嘛。”
云微澜忍着笑道:“嗯,我是知道了,不过……想让人家跟你道歉,可不是我能作主的,你应该去跟王爷说。”
香儿又气又急,嗔怪她一眼——跟王爷去说,她可开不了这个口,还不如杀了她。
“香儿姐姐,昨晚我问你,你还说这衣服是给澜哥哥做的,没想到你骗我。”小白菜走过来,踮起脚尖去戳她的头,“给文一哥就给文一哥嘛,你要跟我说实话,我就替你去送了,文一哥就不会把衣服给文二哥,春俏姐姐也不会生气。”
说起这个,香儿顿觉理亏,让人道歉的话也不说了,忐忑不安地偷偷觑云微澜,“主子,春俏不会真生文二的气吧?要不然,我去替他解释解释?”
“你说呢?”云微澜反问。
春俏莫名心虚,随即腰板一挺,理直气壮地一指文一,“都怪他!衣服是他给的,话也是他没说清楚,要说罪魁祸首,是他!”
“行了。”云微澜按下她的手,“要说罪魁祸首,还不是你那件衣服惹的祸?”
“主子,”香儿顿觉委屈,眼睛里迅速漫上水汽,眼看着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人家救过我,受了伤,流了血,衣服都坏了,我难道给他做件衣服都做错了?”
刚刚还小棒挥得痛快,恨不得砍人家两刀,这会儿说哭就要哭了,云微澜不得不感叹女人变脸真比翻书还快。
朝文璟使了个眼色,又呶了呶地上那件无人问津的衣服,又瞥了眼文一,最终又对文璟眨了眨眼,示意他当回好人。
文璟哪能不明白她的意思,笑而不语。
只有他出面,文一才不会把衣服随意处置,可是,他为什么要坑自己的属下?他是文一,又不是文二。
云微澜直接瞪眼——去不去?不去跟你没完。
这模样……文璟抚额,继而失笑。
除了答应,他似乎别无选择。
初一知道主子落败了,立即跑过去,将那件衣服捡起来,顺便拍去上面的灰尘,才把它递给文璟。
头一回给别人做这种牵线搭桥的事,还是给自己最不善言辞的属下,文璟沉吟了一下,道:“文一。”
文一眉头紧拧,并没有上前,抱拳道:“主子有何吩咐。”
如此为难自己的属下,文璟无法跟人计较文一的原地不动,只能自己走过去,将衣服交给他手里,“拿着吧,这是香儿的一番心意。”
拿着吧,你要是不收下,你主子我以后还有得烦。
文一:“……”
为什么连他也逃不过被坑的命运。
香儿破涕为笑。
接下来的一整天,一行人去了城外的文家练武场,小白菜带了给杨新他们做的辣酱,几个孩子久别重逢,开心得跟过年一样。
云微澜看望了阿奶,到底是年纪大了,生了这样一场大病之后,身体底子弱了很多,走路都颤颤巍巍的,但能在文家的帮助下捡回来一条命,已经是上天的造化。
那些孩子的变化更是明显,高了,壮了,一个个的,云微澜差点认不出来。
杨新领头给她演示了这半年来练习的功夫,虽然不见得有多厉害,但基础打得非常扎实。
能在文家这样的环境下成长,云微澜不担心他们的未来。
热热闹闹了一天,等到快下山的时候,杨新才鼓足勇气来到文璟面前,“王爷,您有我哥的消息吗?他在岭南还好吗?”
“他在岭南很好。”文璟如实回答他,“还当了护军。”
“护军是一种官吗?”其他孩子纷纷问道。
“对,可以管一千人马。”
“真的?太好了!”杨新两眼放光,“我哥真厉害,已经当官了。”
小白菜和其他孩子也都高兴得不得了。
“你说杨立已经当上了护军,手里有一千人马?”下山时,云微澜与文璟一辆马车,她才细问,“我听你说过,岭南邻近南疆,丛林沼泽遍地,到处都是毒瘴,稍有不慎便会死人,我起先还担心他能不能坚持得下去,倒没想到他不但坚持了,还大有长进,仅仅半年时间便能带一支人马了。”
“杨立很有毅力,能吃苦,也敢拼命。”文璟道,“正因为岭南条件艰苦,危险又多,很多人宁可没有建树,也不愿丢弃性命。他则正好相反,别人不愿去的地方他抢着去,别人不愿做的事他抢着做,所以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做出成绩。”
云微澜渐渐皱起眉头,斜睨着他,“你了解得这么清楚,这里面,该不会有你的功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