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月瑶直直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依旧高高在上的男人,仿佛他那么对自己,是一种天大的恩赐。情绪,都需要堆积到一个最高点等待爆发,一旦爆发之后,就是无尽的冷静。
就在越戚以为贺兰月瑶会拿着手边的枕头丢过来的时候,她却只是漠然的转过了头,叠起了被子,仿佛整个屋子里从未出现过这么一个人。这样的举动让一直驻定着的越戚心中有些慌乱了起来。
“贺兰月瑶,你是什么态度。”稳住心慌,越戚有着被忽略的不悦。她从前,从来不会无视他的。他到宁愿贺兰月瑶像昨天一样发脾气,发狂。至少,她有情绪。有句话不是说,疼痛,是因为在乎。
像是没有听到一样,贺兰月瑶依旧做着手里的工作,没有一丝停顿。越戚的心一提,冲上前去一把夺下贺兰月瑶手中的东西,力道大的让她险些被带倒。“房间我,会打扫。”越戚的话说的有些僵硬,毕竟是驰骋沙场众将士心目中崇拜的神,即使是讨好的话,也说的纡尊降贵。说完,越戚仔细的打量着贺兰月瑶的表情。这一次,她应该会感动了吧。她爱他,而他终于给了她渴望多年的爱情。
没有了工作,贺兰月瑶仔细的盯着越戚那副刚毅的脸庞。锐利深邃的眼睛,高挺如峰的鼻梁,削薄的嘴唇。伟岸强壮的身体,总是给人一种高高在上震慑人心的压迫感。在外,这无疑是个出色的男人。是让所有人心动的男人。她曾经多么的迷恋这个男人,甚至轻易的交予出自己的一生。她爱的自己人不成人,成了一幅不讨人喜的皮影,任他拉。
这个世界,没有不被削薄的爱情。是她自负,妄想能够燃烧这个冰冻三尺,内心刚硬的男人,到最后把自己的火焰也给熄灭。
“那我们挑个时间谈谈吧。”错开眼神,贺兰月瑶下地,坐在梳妆台上。白色的裙摆,拉在地上,手,不经意的扶在自己的小腹上。
“我们是夫妻,不需要挑个时间。”越戚低沉嘎哑的声音响起,从镜子里看着正在准备梳妆的女人,心中却有些竖起了防备。贺兰月瑶的疏离,让他起了警惕的心思。脑海里不禁的响起她梦里曾经呢喃的她要离开。
“难道在你杀死了我的孩子之后,我们还可以像夫妻一样吗?”说着,贺兰月瑶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在鄙夷站在那里的男人,同时也在鄙夷自己。
“贺兰月瑶!”越戚被贺兰月瑶的话弄的心狠狠的一滞,那种疼痛的让人不由自主,让他气急败坏。
贺兰月瑶转头,嘲讽的笑容就没有在脸上下去过。“怎么,在杖责我么。”
一句话,噎住了越戚,心痛,却无处挥发。“我去烧饭。”越戚强忍着那种怒气,从喉咙深处说出这句话,抬脚,片刻都不想留。但是还未走出一步,贺兰月瑶冷冷的声音便凭空乍起,语气的温度,甚至比外面阴冷的天气还要低。
“怎么,舞刀弄枪的手还会做些女人做的活?”嘲讽的语气丝毫不减,男人的身影徒然僵硬。
“今天,把两位妹妹和婆婆也叫上吧,好好的吃上一回真正的团圆饭。”她的声音薄凉,说到哪三个曾经伤害自己的人,心,有些颤抖。索性,今天,一切都了结吧。
“你想要做什么,我都可以不管。但是,不要想着离开我。否则,血洗星国,我也会把你揪出来。”话音一落,越戚转身大步的离开了房间,门被碰的一声关上。
瞬间,话里的内容,让贺兰月瑶瞠大了眼睛。星国?他知道了什么吗?还有后面越戚的警告,像是地狱里阴森的修罗。她知道,他说到做到。但是,她想要离别的心,不想要在他身边呆上一分一秒。于是,贺兰月瑶原本还在细细的描制着眉的手,瞬间放下上好的螺子黛,在衣柜里拿出了一套小斯的服饰换上……
出了房门,越戚走到后堂,伸手打了个响指,原本静寂空荡的院子立刻出现十个身穿着黑色披衣的高大男人们。“主子。”齐刷刷的,几个人抱手行礼。
“好好的看着夫人,不要让她发现。”越戚的声音很轻,眼睛出神的望向天空,里面流露着伤痛,深刻如同刀疤。女人,你不会离开吧。都说以夫为天,你那么善良安静,不会走吧,就算我曾经真的做错过。
后门,一个身穿着粗布亚麻的影子悄悄的推开门,看着周围没有人后疾步的走出去,随后,几个黑色的的物体如同鬼魅一样紧随其后,忽明忽现。
贺兰月瑶紧了紧衣服,眉头紧蹙。她的身子还是很虚弱,一会儿就有开始出现晕眩的症状。今天该怎么做,她大致有了个轮廓,只是,缺少一个配合自己把这个计划在加上一道防锁的人。
风还是有些凉吹的消瘦的身子更加孬弱。
即使后面的暗卫武功高强,但是在一个女人最敏感防范心理罪强大的时候,即使是蚊蝇声也能让她汗毛乍起的感觉出来。贺兰月瑶心中微慌,但是这别院处于荒郊野岭,一片荒芜的野草地,自己又无防身技,若是躲开那些身怀绝技的侍卫,根本的没有可能。
蓦然,转个弯,不远处住着一个农家。心生一计,装出一副快要晕倒的样子,到那农家歇脚。开门的是一位和自己年纪差不多大的姑娘,眉眼之间清秀明媚。
看到一个清秀的“男人”出现在眼前显然心中一惊,这附近都没有人家,心中自是起了防备。不等姑娘发问,贺兰月瑶清雅一笑,抬手摘下盖住长发的帽子,露出滑顺的青丝。
“您是女子?”女孩微微惊呼。这个时代,哪有女人敢大胆的穿男人的衣服?
“是。”贺兰月瑶声音轻微,清澈的眼睛透漏着虚弱。“我着了凉,可否到您家歇歇脚?”原本,贺兰月瑶身上就有股清丽的气质,即使是穿着粗布麻衣,也让人一眼就感觉出她出自不俗的家庭。
“这……”女孩有些犹豫,洗的褪色的草绿色的裙子被风吹的翻舞,上面还打着补丁。
贺兰月瑶从怀里掏出一定银子递到女孩的手里,犹豫的表情立即改变,犹如请大神一样把贺兰月瑶请进院子里。
在后面跟着的几位黑衣人一跃进入院子……
贺兰月瑶看着那位姑娘的父母,笑了笑。“我这还有一锭银子,看您的生活清苦月瑶有心想要帮您一把,只要……”
片刻时辰之后,大门推开,一个身穿着粗布衣带着帽子的娇小身影走出来,头也不回的向着下山的方向。
“这……”一个黑衣人为难的犹豫着要不要跟。那女子带着帽子低着头根本看不到正脸,将军还交代不能被发现。
“小四留下,剩下的人跟着并沿途留下记号,小四若发现无异便随着记号跟上来。”阿大冷漠的表情和越戚如出一辙。他们离开没多久,穿着绿色衣服的姑娘带着面纱就出来了,但不是往下山的路走,而是上山的路,临出门时还和那农夫说采到药就回,不用担心。
小四跟了一会儿,发现无异,便去找他们了。
黄昏,老夫人和夕静都被越戚接进了别院,老夫人没有好的脸色,即使憔悴了很多,却依然老气横秋。“哼,那个女人究竟想要搞什么花样!我倒是要看看,她凭什么让我的儿子一下子变成个忘恩负义的不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