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们不等请示宫中和宰相秦桧,便直接将人给放了。
事实上,这些宋军将士心中对赵官家和奸相秦桧的怨愤比普通百姓还要重,因为他们被宫中那位昏君和奸相逼迫着做了此生最耻辱的事情。
这些事情会让他们一辈子都心中愧疚得要死,甚至会成为一些宋军将士的永远的心魔。
……
回到皇宫中,赵构发现自己并没有因为破城之危解除而高兴多少。
相反,他此时充满了愤慨和恐慌。
愤慨是因为刚才城头城下所有人当着他的面喊了“岳家军”。
恐慌是因为他之前在城头和来回皇宫的路上,隐隐感觉一些看向他的士兵和看向他御驾的百姓眼睛中充满了极为隐晦的怨愤。
那是一种惧于他皇帝的身份不敢表露出来,但却又难以掩饰心中情绪的怨愤。
身为天子,他隐隐感觉自己对脚下的临安城已经失去控制。
赵构强压下心中不顾一切杀光那些卑贱百姓的疯狂冲动,对张俊喝问道:“张太尉,秦相公呢!”
“官家,刚才宰相府传来消息,秦相公的母亲秦国夫人在灵隐寺被人劫持,秦相公正在调集人手到处搜救秦国夫人。”
张俊说到这里的时候,心中莫名的暗爽,因为昨天晚上他发现城内有一伙人竟然在四处散布——说给金军送五千女人和一千工匠以及一百万两银子的决定是他张俊一手酿成的。
当时他听说这件事情时,把他气了个半死。
立刻就派人抓了一名散布谣言的人,拷问之后发现竟然是秦桧派人做的。
当时,心中对秦桧那个恨啊!
“什么,秦国夫人竟然被劫持了。”赵构吃了一惊,有些惊恐的说道:“这很可能是岳云带人做的,难道岳云已经回了临安城?”
张俊说道:“回禀官家,昨晚上还收到李恩泽派人送来的消息,岳云在白鱼镇装病,再说这几日有金军围城,岳云身边只有一百名护卫,根本进不了城。”
说到这里,张俊顿了一下,又补充道:“不过,城内应该有岳云的党羽。”
“或许是早在金军南下之前,岳云便派人安排了劫持秦国夫人的事情。”
“应该如此。”赵构点了点头,“那岳银瓶在宫中为质,此事由秦相公亲手安排,岳云恐怕是想以秦相公的母亲换回岳银瓶。”
张俊恭敬说道:“官家英明,定是如此。”
赵构看了一眼张俊,道:“朕记得秦相公说过,张子钊和朱仲庆的家人已经暗中控制了。”
张俊立刻说道:“官家放心,张子钊和朱仲庆的家人本就在临安城中,不光是秦相公,臣其实也暗中派了人过去,不过早在臣之前,秦相公便以防止金军奸细刺杀他们家人为由,将他们二人的所有家人秘密控制了。”
赵构微微颔首,道:“那就好,否则朕真不放心这么一支强军在城里面,毕竟这支军队是岳飞和岳云父子一手带出来的。”
张俊在心中暗叹一声,道:“官家,金军还在城外,并未退去,以有功之将的家人要挟并非长久之计。”
“臣建议官家对张子钊和朱仲庆及他们的部属要恩威并施。”
“而且,为了防止这支军队牢牢被张子钊和朱仲庆抓在手中,官家最好是把营指挥使以上所有军官亲自接见,并当面封赏,以收买人心,这样才能将这支军队牢牢抓在官家手中。”
“张太尉言之有理。”赵构一听,顿时深以为然,立刻对左右太监大声喝道:“传朕旨意,召集四品以上重臣上殿,朕要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亲自接见刚才击退女真骑兵的军队中营指挥使以上军官,并要当面对他们进行封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