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事人的精神状态显然没有因为机体的变化而同样变好,身体抖个不停,眼珠虽然仍是没有焦点的乱转,但神光却不再散乱,脸色依旧苍白,但却有大滴大滴的汗水溢出。
见状,小白心中隐约有些明悟,却又抓不住根本,只能是知道这人身上藏有着大秘密,这秘密连他本人亦是不知。
铁小军这一番变化旁人虽也能看出些端倪,但却也想不到许多,只以为这家伙总算有些血性,没被活活吓死。
小白不再浪费时间,有什么奥秘留到以后慢慢探究就好,没必要当着这么多人折腾。小白双手掐诀,点向地上的铁小军。
下面回归大家都熟悉了的场景,小白详细讯问了铁小军的亲近人,之后却没有指派人把他干掉,而是给他再次布置了任务“三天时间,将幕后主使人解决掉”。
神识昏迷又醒转的铁小军显然明白了在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正闭目待死,没想到却等来小白这句话,一时疑是梦中,有些不敢相信。
事情做完,小白向刓兴简单交代了几句,起身独自离开。
等他父母从昏睡中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身在凤凰山下的农家小院。小白胡乱遍了个借口,无外乎是给有钱人家的小孩看病驱鬼,没想到事情没做好,小孩早夭了,于是对方雇佣人来报复他之类的,他跟人磕头道歉,详细讲明了当时的情况,对方也找来高人验证,确认不是他失手导致的,也就放了他们。
他自小师从老爷子学习道法,家里人是知道的,父母这么一想,还真就只有这一个理由才说得通,一边嘀咕好心没有好报,一边叮嘱小白以后可别再给人驱鬼瞧病什么的了,好容易上了大学,一定好好念书,找个工作,这才是正经,指着那个吃饭迟早要出事什么。
小白自然全都答应,每日早上还要装作去学校上课的模样,一连应付了数日,他父母牵挂家中畜养的猪、鸡等牲口和田地的庄稼,没待多久也就回去了。
“爸,妈,儿子这书是读不成那,你们可千万保重身体啊”,看着承载父母的火车渐渐远去,小白眼中微微湿润,心中暗自说道。
小白平静的日子随着他父母的回转随之结束,刓兴将那帮人收拢,成立了一个叫纪算门的组织,下立两个堂口,夺纪、夺算。其意取自太上感应篇,凡人有过,大则夺纪,小则夺算。其过大小,有数百事。欲求长生者,先须避之。
当然杀人放火的勾当是无论如何无法与这太上感应契合的,那就只有穷尽纪算,不求长生,但求小命能多活些时间。
组织立了起来,旁的事情刓兴都能代劳,但如何惩处幕后主使者这问题上,却必须小白拿主意,稍加思量后小白给刓兴的答复是“只究魁首,不问胁从,其他人让他们自己拿出一份至少足够把他们关进监狱十年的确凿罪证”。
那些针对他的人不少都是有一定社会名望的家伙,小白倒是想把他们都干掉,只是那样造成的社会反响就太大了,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也就只好便宜了这些人。
具体的事物是如何执行的小白并没关注,刓兴几日后回复一切搞定,小白就不再关心。与刓兴一起到来的还有一人,铁小军。
刓兴也看出小白对铁小军有些与众不同,所以回来汇报时带上了他。
清风漫漫,天蓝云悠,仍是那座农家小院,小白坐在藤萝编织的摇椅上,和许小露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两人中间的石桌上摆着一盘围棋,从旗势上看,白旗明显处于弱势,小白面前的旗盒正好装的是白子。
刓兴与铁小军进来的时候,两人都没有再补子,甚至连注意力都已经不再在上面,许小露娴静的看着身旁萝蔓上的小花,一旁的小白掐着法诀,卖力的操纵着身前一团明艳的火球变幻出不同飞禽形态、动作,口中还不时配合着弄出些声响,以期引起她的兴趣。
这一幕顿时把铁小军骇得不轻,那个前两天在房间里反掌间冷漠决定了数十人生死的青年,此时却像耍把戏的小子,脸上挤着笑想要逗身旁的女孩开心,这反差实在是太大了。
这种存在感上的剧烈冲击尤其是当许小露取过茶杯,给刓兴和他都斟上茶水的时候,简直将他吓得手都一抖,险些将茶杯摔落。
这一次两人来什么事都没来得及说,三个男人像朋友似的交谈着发生在自己身边的种种趣事,刓兴和铁小军讲述时有意识的避开那些血腥阴暗的东西,两人都是有精彩生活经历的人,年岁也长些,说出来的事情自然有趣的很。
许小露也一直露着感兴趣的表情,虽然小白不知道这是真实感情流露,还是只是仅仅出于有生人在场的一点客套。
其实要知道这点,小白只要用神识查探下就能一目了然,但他却没有这么做。
些许日子下来,许小露的改变越发大了,平时显得越发的安静,一个人能一动不动的坐上半天,又不像是那种单纯的发呆或是跟自己过不去什么的,更不可能是洞彻世情的禅定,反正人却清瘦了下来。
这都让小白看着暗暗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