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该怎么回答她?
告诉她真话,我决定。从现在开始,我要尽我可能地诚实地对她。我不想让她怀疑我了,尽管要得到她的信任是不可能的。
“我很抱歉。”我告诉她。这句话里的诚恳远远超过她所能理解的。不幸的是,我只能在这么琐碎的事情上向她道歉。“我知道我的行为很粗鲁。可这样才会更好,真的。”
如果我能够坚持下去,继续粗鲁地对待她,这才是对她更好的方式。我能吗?
她的眼睛睁开了,依然充满谨慎。
“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
我试图尽可能地给予她警告。“如果我们不做朋友的话会更好一些。”当然,她应该能够充分意识到这一点。她是一个聪明的女孩。“相信我。”
她的眼睛收紧了,我记起自己之前也对她说过这番话——刚好在我食言之前。当她咬紧牙齿时,我赶紧避开——她也记得很清楚。
“之前你没有琢磨出这一点来,真是太不幸了。”她愤怒地说。“你本来完全可以用不着这么后悔的。”
我震惊地盯着她。她怎么会知道我的悔恨?
“后悔?后悔什么?”我追问。
“后悔没有让那辆愚蠢的卡车把我压扁啊。”她厉声说道。
我僵在那里,简直要被气晕了。
她怎么可以那样想?救下她是我自遇见她以后唯一能够接受的事。是唯一一件让我不感到羞耻的事。是唯一一件让我庆幸自己存在的事。从我成为她香气的俘虏后,我一直在拼命让她活下来。她怎么可以那样想我?在我做过的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里,她怎么敢质疑我所做的这唯一的一件好事?
“你认为我后悔救了你的命?”
“我知道你在后悔。”她反驳道。
她这样猜度我的意图,让我内心都沸腾起来了。“你什么也不知道!”
她脑子里的想法把我弄糊涂了,简直让人弄不明白。她想问题的方式一定跟其他人完全不同。难怪我听不见她的想法。她根本就是另类。
她猛然把脸扭到一边,又咬紧牙关了。她的脸涨得通红,这回是因为愤怒。她猛地将书堆成一叠,揽进怀里抱着,然后看也不看我一眼就大步走向门口。
尽管我现在正恼火,也不能不被她的愤怒逗乐。
她走得飞快,看也不看自己正往哪儿走,然后她的脚被门槛绊住了。她绊了脚,手里的东西全都倒在地上。她没有弯腰去捡起来,而是僵硬地站在那儿,甚至连看都没往地下看一眼,好像不确定这些书值不值得捡起来一样。
我努力不让自己笑出来。
现在这里没人看到我,我飞快地掠到她身边,在她低头往下看之前就把书码成一摞了。
她已经半弯下身子,看到我,僵住了。我伸手把书递还给她,确保自己冰冷的皮肤不会碰到她。
“谢谢。”她用一种冷淡、严肃的语气说道。
她的语气让我的恼怒又回来了。
“不客气。”我同样冷淡地说。
她猛然转身,大踏步离开,去上下一节课。
西班牙语课有点模糊。高夫人从来不会提问我——她知道我的西班牙语说得比她地道,所以她给了我充分的自由——让我可以任意思考。
那样一来,我就不能无视那个女孩了。这是显然易见的。这是不是意味着我已经别无选择,只能毁了她了?一定还有别的选择,我尝试去想出一个方法
我没有怎么留意爱美特,直到这一个小时快要结束。他很好奇——爱美特不过他能看出我身上明显的变化,他努力想要界定这种变化,并且终于认定我看起来满怀希望。
希望?
当我们走向我的沃尔沃时,我思考着希望,想知道我到底在希望什么?
不过我并没有考虑太久。我敏感地听到有人在想着那个女孩,贝拉的名字正出我的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