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点水,和我只有短短相交的记者八点水,沈沐江。居然在这么关键的时刻,解开自己的绳子,拿自己的性命,来换我的安全。
我被波娃子救上了岸,他却被洪水卷走,生死不知。
我抱着装有槐木的背包,**地站在悬崖边,对着滔滔河流,呆呆地说不出来一个字。
我的内心被一种不可置信的感觉震撼着。
我不知道八点水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应该并没有他嘴巴上说得那么喜欢我,更谈不上半点爱了。
可是,在这种生死危机关头,他却做出了一个堪比最深沉的爱人才能做出的举动。
他解开绳子的时候,一点犹豫和片刻的怀疑都没有。
他明知道在这种洪流之中,人被冲下去,应该是凶多吉少。
我去解绳子,是因为我爱着燕少,八点水会去解绳子,是为了什么呢?
我想不明白。
因为我冷得要死,波娃子让岸上的弟兄们脱了衣服给我披上。一群汉子拥着我去医院,顺带还捎上了昏迷不醒的孙强。
波娃子要给我拿包,我坚决的拒绝了。
我不可能把燕少交到任何人的手里。
波娃子就悄声地对我说:“姐你放心,我以后会尽量减少跟你的联系。不会让别人以为我跟你很熟的。”
我感激波娃子的贴心。
我到医院之后,就拜托波娃子去下游找八点水,顺带也报了警。
医生听说我落水了,只是给我简单地检查了一番,开了一些感冒药和一些外用擦伤的药,就把我放回了工地。
波娃子不让我回宿舍,非要在隔壁酒店给我开一个房间。
我也不推辞。
一路上,我的背包不离身,并且时不时要看一看阴沉木在不在里面。
我在酒店好好洗了个热水澡。
背包里全都是泥沙,我也倒出来洗了个干净。
然后把桃木印章和槐阴沉木都拿出来双双摆在面前。
这两块木头,说起来真是各有各的奇妙。
桃木印章当时挨着我的心脏,河水那时候已经要把我冻僵了,可是这木头却一直散发出一股温暖的力量,滋润着我的心脏和大动脉,使得我没有因为外部温度过低而晕厥过去。
但是这阴沉木就完全不同了。
我的手还没靠近它,就能感觉到它像一部强力制冷空调一样,不断散发出凉气。
我不顾燕少在里面,作死地往上面淋了热水,可是这木头还是冰冷如初。千年累积的寒气,非一点温水可以化解的。
等我整理好了出来,我就坐在酒店房间里发呆。
虽然槐木又重又冷,但我还是一直捧在怀里。
说来特别奇怪。这木头虽然还没挨近就能感受到寒气,但是真正抱着的时候,给人的感觉确实十分清凉舒适,反而使得人筋脉通畅,神清气爽,浑身轻松。
并且,我手心一旦挨着它,就能明显感觉得到,燕少在里面,并且他在疯狂地吸收和炼化着槐木的力量。
这种可以和燕少通灵的感觉,让我觉得安心而骄傲。
不过,一想到我如今的安逸,全都是八点水用生命换来的……
我的心,又沉重了起来。
八点水……
谜一样的美男子。
他到底是不是记者呢?他到底为什么一定要缠着我呢?为什么要三番五次的救我……
我现在还能回想起来,他当时在回头崖打孙强时的那股狠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