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在月光下,他的五官未曾被光晕所遮,毫无保留地显在东皇玥儿的面前。
他有一双极有神蕴的眸子,眸子似带着星辰的光与影,充满了荒凉与浩瀚。
那一眼看来,仿佛带过无尽的浮光掠影,转瞬千年。
东皇玥儿微微失神,直到冷风吹来,吹乱了她的发,才将她从失神中唤醒。
但见那男子不言不语,茕茕孑立于月光之下,令她心口陡然间涌起复杂的不知名情绪。
“方才我听到这里有惨叫声,没出什么事吧?”
夏候舜风弧形好看的双唇地吐出两个字:“无事。”
他的声音冷冷的,凉凉的,像是子夜沉静的水。
“那方才鬼鬼祟祟从这里飞走的人是谁?”东皇玥儿记得跟着红衣男子一道的,是一个儒雅的中年人,方才那人一头的白发,年纪甚大,显然并不是那日言谈甚欢的中年人。
夏候舜风沉默着。他暂时不能与她解释鹤老的存在,下意识地又不想找借口欺瞒她,一时间,不知话从何处讲起。
沉默中的他,自然而然地散发一股令人心悸的威压,这是长期居于高位者独有的气势,不经意间,就充满了压迫力。
这压迫感令东皇玥儿微蹙起眉头,下意识地远离夏候舜风。见他面无表情的神情,暗想:每次见到这人都是一副高冷之极的表情,话也不愿多说一句,与他说话更是爱理不理的,他到底有多讨厌她啊?
她的人缘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了?
东皇玥儿从戒指里取出一袋的金币,上去抓开夏候舜风的手,塞到他的手掌上。“这是赔你那屋梁的。”
说完,她翻回了自家的院子。
夏候舜风一愕,低头望着手中的袋子,那钱袋上绣着一枝半开的梨花,微冷的指尖还残留着她温热手指抓着他的温度。
他握紧了手掌,似乎要将这温热永远地留住。
袋内的金币发出清脆的声音,鼻间仿佛还萦绕着她方才走到面前淡淡的清香。心口突地漏了几拍,耳际微热,呆呆地出神着。
而屋内的国师早就捂着眼睛哀嚎不已,圣君啊圣君,您想跟人家姑娘相处,却偏偏一副冷漠不近人情的表情,这会把人家姑娘给吓跑的。
不是会,是已经吓跑了!
但见圣君大人没有丝毫的反省,反而心情愉悦的样子,国师真的要操碎了心。
“圣君大人,对姑娘家要温柔,要和气,还要嘴甜会说话!姑娘家是要哄的!对人家姑娘,你就不能多说几句好听吗?”
国师语重心长的一番话,得到的却是夏候舜风迷茫的眼神。
国师再次无语凝噎,怎么也无法把那个杀戮决绝,雷厉风行整顿圣朝的圣君大人与这个明显有点呆的圣君大人联想在一起。那个令无数人膜拜崇敬的圣君大人啊,您面对敌人足智多谋的心计呢?
东皇玥儿回到院落,负着手在庭院走来走去。
夜半惨叫声,突然出现又突然逃跑的老头,以及明显有所隐瞒的红衣男子,无不透着诡谲。
这种诡谲若是在其他地方她倒不必在意,可这是在她家的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