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年级学生放的早,女孩子一般会回到家里面帮忙做些家务,男孩子则去到田野里面跟在大人屁股后头帮些小忙。说是帮忙,不过能够不添乱自己玩自己的就好了,冯磊和陆爱夏陆爱民几个男孩子在教室门口等着小满出来,被罗招娣艳羡的目光看着,她有些心虚的笑了笑道了一声再见:“明天见啊。”
听到了这句话,罗招娣的小脸红通通的原先觉得小满人傲气的很,不过今天看来她还是很好的呀。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收拾东西站起来。又怯生生的望了一眼门口等着的兄弟三人,默默的把一块走的话吞进了肚子里面。
小满也完全没有察觉到身后的小姑娘欲言又止的样子,她心里惦记着进一趟城。这件事情不用冯磊跟着,她只是简单的打了一个招呼,让兄弟三个去秘密基地继续做玩具。
“我自个儿去城里面看看最近玩具的状况怎么样,要是还好的话,过两天咱们就把玩具运到城里去。”陆爱夏和陆爱民倒是也想跟着一起去,不过他们的亲妈三令五申不许瞒着大人往外面溜,余威尚在。这想要进城的心思也只能是想想了。
陆爱民和陆爱夏拉着冯磊一副怕他跟着自己妹子溜了的样子,两个小子一左一右的搭着冯磊的肩膀说道:“天天跟我们妹子混在一起,今天她可是因为你差点被欺负了,走,我们先去掐一架。”
男孩子的掐架就是找一处沙软的土地,赤手空拳来一架。什么摔跤啊,斗鸡啊之类的活动分出个高低。冯磊倒是被压在身下,早已经习惯了两个哥们的开玩笑的语气。
看着小满一副淡定的样子,他突然觉得自己和爱民爱夏太幼稚了,小满就像个小大人一样怎么也猜不透她的想法,又想到今天才被人起哄打趣的话,索性也就不上赶着和小满一块进城去了。
“哼,打就打,我才研究了一个新的招式,保证让你们两个趴下来。”别看孩子们年纪小,不过这好斗的心思可不小。
陆小满摇了摇头,不管这些小屁孩怎么想的,她今天画画的时候想起来尤老太的话,如果现在这些玉佩什么的都不能拿出来,那么一定会有一些好东西蒙尘,遗失在人海之中。
这一回进城,她是想去见一见山鸭还有癞毛两个人。如果可行的话,小满想让这两个小孩子帮自己收集一些宝贝。
进城的时候因为只有自己,所以小满就用了一些小手段,使用念力让自己天空飞过去。不顾其他的,要是在路上碰见了熟人的话,到时候一定会传到奶奶耳朵里面。
靠近城里的隐蔽处,小满再三确认了之后才下来,踩了踩脚下的泥土装作若无其事的混进人群当中。城里面看上去比上一次来还要安静许多,东街那边转悠的人少了一些,小满的年纪不大,随便往这里走也没有人拦着她,很快地就从东街的到了大桥之下。
癞毛和山鸭一群流浪儿就在这个桥洞里面生存着,小满猫着身子钻进了桥洞里面,奇怪的是这里看上去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地上的纸壳还有破旧棉絮也都不见了。地上只留着一些打碎了的破碗还有什么,衣服的碎片。
当下心里一惊,她低声的叫了两句:“癞毛,山鸭,癞毛,你们在吗?我是小满。”桥洞里面带着点点的回音,不过半天也没有一个人影。
看这个情形就知道他们不会遇到什么好事情了,小满心里越来越慌张,一路跑出去到了烧饼摊子哪里,三妹刚好正在烙烧饼:“老板,请问这几天山鸭和癞毛他们有没有来啊。”
三妹一抬头就认出了难得的大客户,说起来她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山鸭和癞毛,特别是癞毛每天晚上必定到摊子旁边转悠一下:“那倒是没有,怎么了?”
小满觉得脑袋更疼了,要是不认识就好,可自己认识的人突然生死未卜这心里也是乱糟糟一片:“最近有人在治理流浪儿嘛?”
心里想着要是被孤儿院收容了的话还好,就怕是被什么居心不轨的人给盯上了。这个年月本来流浪儿就多,不知道怎么一路讨饭一路到了这里,就算是突然没了。也不会有人知道的。
三妹摇了摇头:“这还真没有,最近孤儿院的物资也非常的紧张,并没有看见有人来找孩子,他们仅仅只是年初的时候见过两次而已。”小满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她仔细回忆着和山鸭还有癞毛的谈话。
孩子们在这个城市扎根了之后,已经把这一片给混熟了,山鸭又是一个警醒的人,他从出生就在东街,不可能带着一堆孩子离开的。
加上自己的承诺,在这里更有可能讨到生活,小满一边想着一边又跑到了老李头的家里。院子里面的年轻媳妇已经记住了小满的样子,转身叫到:“李叔,你家的侄女又来看你啦。”
自从上一次在小满这里得到了好东西,老李头就积极了起来,主动出来见小满。谁知道小满并不打算进屋只是站在门槛前面问道:“李叔,你有没有看到山鸭和癞毛。”
老李头的脸色变了变:“这。。。”他的眼神飘忽,这个人本身就是一个爱玩的人,没事儿在东街闲逛自然会比三妹这种年轻姑娘知道的消息多。
“你找他什么事情?”小满看着他的样子就知道他有什么内情瞒着自己:“我来找我朋友啊。不过我之前到他们住的桥洞去看了什么也没有发现。那个地方被弄得乱糟糟的,根本就是被人洗劫了的样子。”
她的神色紧张,老李头看着嗫喏了两句:“他们惹上事儿了,现在我也不知道在哪儿,不过听说是被拐子那一伙人盯上了。他们那群丧天良的做不出什么好事情,你一个小姑娘赶紧回家别掺和了。”
原本是想搪塞过去,可不知道看着小满的眼神心中为什么会十分的惶恐,小满眼睛眯起来,地痞流氓什么的倒是不怕,这种拐子她也是能猜得出来的。
东街有些带着残疾的孩子多半都是他们害的,将偷来拐来的孩子致残之后丢在另外一个城市里面乞讨,的确是杀千刀的人。癞毛和山鸭要是落在了他们的手里一定没有什么好果子吃:“拐子他们在哪儿?”
老李头看着小满小小一只:“我虽然不知道你是什么来头,不过这种在边缘讨饭吃的人,我都不敢去招惹,更别说你这样的娃娃了。”
他挥了挥手,被小满看的浑身汗毛直立,干脆挪开眸子要回去。:“你别瞎折腾了,你家里人会担心的。”
说完头也不回的进屋里去了,抱住了老李头的脚:“不行,除了你之外我也不认识其他人了,他们更不会告诉我拐子在哪里。”
老李头皱起眉头挣扎了两下感觉自己甩不掉腿上的小人,有些生气的说道:“你到底要怎么样,我告诉你有什么用,你以为一个小孩子能够做什么事情嘛?”
小满被癫了几下之后,手上的念力狠狠的扯了一下老李头,因为带着怒气力道有些吓人,老李头身子一坠冷静下来,看到小满抬头望自己的时候突然想到了老人家口中的小鬼。
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就听见小满说道:“反正你不告诉我我也能见到那些拐子,只是受伤的几率要高很多,你明白吧,如果你告诉我的话,等我平安回来,就给你一个玉扳指。”
老李头沉默的看了一眼的小满不知道想了些什么有把门拉开来,带着小满进屋里去了,老李头在地上铺了一个毯子自己睡在地上,床铺上躺着的小小一坨,小满走上前看了看正是癞毛。她的头上放着湿毛巾,烧的迷迷糊糊的。
小满心中一喜走上前去扒着床沿叫到:“癞毛,癞毛,你醒醒。”她的手拍着癞毛的脸,看样子是被老李头简单打理过,脸上的灰土擦干净了倒是看起来更像是女孩子的样子。
“啊!”迷迷糊糊的看着不认识的人突然靠近了癞毛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不过嗓子沙哑的没有办法发出声音,小满心里一紧拉着她的手说道:“没事儿,是我,记得吗?带个路三块钱那次。”
小满的声音是同龄的女声加上她说的话让癞毛冷静下来,小满摸了摸她的手坐上床沿问道:“我是来帮你的,你知道山鸭他们其他人去哪儿了吗?”
癞毛的眼睛一亮,挣扎着坐起来点了点头,手指摸了摸自己的喉咙,小满赶紧去倒了一杯水喂给癞毛,她的嗓音还是沙哑的,但是认真听的话至少能够分清楚她说的话。
“拐。。子把我。。。们抓到了东城根的。。破庙里面。。今天。。晚上。。要出城,把我们卖到。。其他地方。。。。打断腿。。”说这些话的时候,癞毛的眼里流下来泪水。
“给我灌了要。。偷了衣服。。跑出来。。”当时癞毛和其他的流浪儿都被抓住了,不过癞毛平时是女孩子扮成男孩,山鸭给她偷了一件裙子之后,让她带上帽子混在人群里面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