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我很惊讶。
“我看这位名人当时大概在失恋了吧。”我说。
“你怎么知道?”轮到她惊讶。
“凭我的直觉。再凉,也只有失恋的人才会觉得夏天像冬天。”
她在电话那头笑起来,“你的直觉很灵。”
“那我就考你一下。在马克?吐温出生和去世的两个年份里,也就是一八三五年和一九一〇年,都出现了一种罕见的自然现象。是什么?”
“地震?”
“不对。”
“是自然现象,不是自然灾害。”
“我真的猜不出。”他放弃了。
“什么东西每隔七十六年在地球上出现一次?”
“哈雷彗星!”她立刻叫了起来。
“孺子可教嘛。”
“我小学学习天文学,一九八六年哈雷彗星回归,学校组织过观看。”
“看见了吗?”
“没有。困难是我们的器材比较差。你呢?”
“我对星星月亮没兴趣。不过想想真可惜,一辈子才一次的机会,就这样错过了。”
“不要紧,再过六十四年,它又会回来,那时候再看好了。”她的语调很轻松,好像说的不是“六十四年”,而是“六十四个月”。
“再过六十四年?我都八十六岁了,”我笑了起来,“我能活那么长吗?”
“我还比你大一岁呢,我们肯定能活那么久的,”她话里的“我们”给了我一种“地老天荒”的感觉,让我心里很温暖。
第二天,我和陆丰下班回家。下午四点半,正是一天里面最热的时候。我们顶着太阳骑自行车,车胎下面的柏油马路黏黏的,像嚼了一半的口香糖,散发出刺鼻的味道,路边闪过一棵棵形状各异、比人还高的大树。
陆丰一边擦汗一边抱怨,“这鬼地方怎么热成这样?”
“雁荡山就很凉快。”
“关雁荡山什么事?”
“八几年的时候你看见哈雷彗星了吗?”
他摇摇头,“没看见,也不想看。那时候很多人瞎说世界末ri快到了,我当时在暗恋我们班一位妹妹,就给他写了封信。那个女生大概从没收到过情书,少见多怪,竟然把我给她的信给老师,班主任把我一顿骂。我的初恋就这么夭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