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咱们店的裸条,煨豆腐,芋包,米冻蜂,猪头肉都是一绝,帅哥都要来点吗?”
“行,都来点吧,再上一碗炒牛肉,玉米烙,还有炒青菜。”
“这么多,你确定我们能吃得完?”沈冬沅终于循着空隙插了一句嘴。
“你不是老惦念着这口吃的?”
“不如这样,我每样分量上一半。”老板提意见。
“好,谢谢老板。”
“二位慢等,先嗑些瓜子,菜马上就好。”
盛怀煊极其顺手地拆开了两套一次性餐具,然后从桌子上拿了茶壶开始烫起来。
“忍冬?”一个略带沧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沈冬沅转过头,她看到了九年后的沈博青,除了眼角处有爬上的皱纹,和鬓角些微的白发外,其余和以前没有区别。
“阿源和我说他在公司碰见你了,哦,阿源就是你的弟弟我还不相信,原来你真的来金城了。”沈博青似乎激动地有一些语无伦次。
沈冬沅安静地看着他,就像是在审视一个陌生人一般冷静,和他的激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对不起,我想你是认错人了,”沈冬沅抓了一把桌子上的包,“我们能换一个地方吃饭吗?这一顿我请你。”
盛怀煊也没有多问,直接去柜台结了账单,然后走在沈冬沅的身边,将她和沈博青隔离开来。
“忍冬,我知道你恨我,可我”后面估计讲的无非是情非得已或者是内心苦痛的煎熬,沈冬沅已经没有气力去听他的诉说,连着一天碰到了不想碰到的人,内心颓丧,想要躲藏却发现世上无藏身之所。
她成功地扮演了一只鸵鸟,飞快地从店里跑出去。
不知道沈博青是老了跑不动还是被盛怀煊拦截下来,之后她并没有看见他那张脸。
沈冬沅站在一家牛奶醪糟店门口,脚尖不住地踢着地面上的沙尘,奶油白色的渔夫鞋鞋头瞬时蹭上了灰,黑乎乎的一团,看着越发糟心。
“我知道附近有一家不错的西餐厅,那里的甜点是一绝。”盛怀煊寻到了她,并没有问她如此反常是因为什么事情,陪着她走了一段路后淡淡地开了口。
沈冬沅这才想起来他还一直没有吃东西,便点了一下头。
沈冬沅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吃甜食,还是大块大块地往嘴巴里放,盛怀煊贴心地给她点了三份甜点,他还特意要了一个包间。
沈冬沅觉得今晚很想要倾诉,不然,她怕自己会疯魔。
沈冬沅缓缓诉说着内心的愤懑,这是连姜黎黎都没有触碰到过的内心的棱角。
“刚刚那个男人,其实是我的爸爸。不知道有没有和你说过,他年轻的时候一无所有,可是我妈妈不知道是不是脑袋被门板给夹了,还是他太有魅力了,总之,妈妈不顾外公外婆的反对,嫁给了一穷二白的爸爸,好在爸爸的脑子好使,人也比较活络,靠着妈妈变卖的首饰,竟也一步步地成了一家公司的老板,然而我的出生并没有给我妈妈带来多少欢愉,只因为我的奶奶是个重男轻女思想很严重的人,她总觉得妈妈断了他们沈家的香火。很老套的,后来公司出了点问题,他为了一个儿子卷走了我们家所有的现金,带着别的女人跑路了。”
故事一如既往老得掉牙。
“你们家是什么时候出的事?”
“高二刚开学不久,那之后,妈妈就病倒了,所以我不得不在学校和医院两点一线跑。”
盛怀煊对谢怜住院很有印象,那会儿他们班上体育课,盛怀煊嫌那帮女生老是在他们打球的时候来喊他的名字,弄得他不胜烦扰。于是随意找了借口想去教室休息,在半路看见了失了神魂的沈冬沅。
那会儿的她也像是今天这样失了魂魄,呆滞着神情,接连不小心撞到了路边的长椅和垃圾桶。
虽然那个时候他们才闹翻,盛怀煊还是没有控制住自己的脚步,直接跟在她后面,一起走出了学校,沈冬沅似乎一直沉醉在自己不愉快的心境中,竟也没有注意到一直跟在她身后的自己。
连他出校门没有班主任的条子而和保安大叔起了争执也没有吸引到她一丝一毫的注意力。
他们的高中有些偏远,一般打不到车子,不是高峰期的话,连着公交车都是半个小时来一班,他记得很清楚,那天他们两个到公交车站的时候,一辆车刚刚驶过站点,留下一路的尾气。沈冬沅还是有些木愣愣的样子,眼睛里含着一包水,将坠未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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