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坐着几个人,那边坐着几个人,不干别的事儿,就是扯闲篇唠家常。
孟映生经过时,他们都笑呵呵的打招呼,问吃过饭没,怎么没见小三叶。
村子就这么点大,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都很熟悉。
孟映生应了几声,这么转悠一会,心里的那点儿不知名情绪也就跟着散了,他看到草丛里有十几只萤火虫,一时兴起就抓了几只回去。
三叶打算去洗澡的,见师傅抓了萤火虫回来,就凑过去趴在桌前看。
孟映生临时找的瓶子,也懒得擦洗,随便搁在桌上:“知道萤火虫为什么会发亮吗?”
三叶摇头。
“萤火虫之所以发亮,是公的在找母的。”孟映生拿起茶杯喝口凉茶,“发亮是它们的交流方式。”
三叶不敢置信:“真的?”
孟映生笑着说:“当然。”
他屈指弹一下瓶子:“这玩意儿关一天就会死。”
三叶闻言就把瓶子里的萤火虫放了。
孟映生料到她会这么做:“你这一出,地府那管事的记上了。”
“师傅抓它们,也被记上了,不过跟你不同,你是善,师傅是恶。”
三叶急道:“那,那怎么,怎么办?”
孟映生一脸怅然,煞有其事的说:“地狱一共十八层,人死后,阎王爷会根据对方生前行的恶来判断进哪一层,师傅恐怕要往十层以上走了哦。”
三叶不上当:“骗,我的。”
师傅是个好人。
孟映生的脸一抽,他有点新奇的多看了女孩两眼,机灵了,没之前好骗了,在他面前也敢动小心思了,起初是不敢的。
外头的虫鸣声此起彼伏,闹腾个没完,它们才不管会不会把别人从梦里吵醒。
三叶睡不着,在床上滚过来滚过去,她心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种下了一棵躁||动的种子,无声无息的发了芽开了花,就快要结果子了,堵得慌。
屋里没有空调,床头放着一把椅子,上面搁着台电风扇,呼呼的吹着,二档位置,风不算小,就是没什么凉意。
三叶这么一折腾,贴着凉席的后背湿||乎||乎||一片,她用手一抹,全是汗。
实在是受不了了,三叶跳下床够到凉拖趿拉着去了浴室。
冲个澡回到床上,三叶平静了很多,她盘着腿坐在床头,借着窗外洒进来的明亮月光拿出手机上网,不搜别的,就搜喜欢上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会有哪些表现。
搜的东西越多,三叶就越慌,心里咚咚咚的,跟打鼓似的。
预感似乎被证实,三叶口||干||舌||燥,她倾斜着上半身去拿床头柜上的水杯,结果因为手抖,碰倒了杯子,凉开水洒了一地。
明明房里就自己一个人,三叶依然有种难言的|羞||耻|感,好像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不但|羞||耻|,还惊慌无助,她没有去收拾地上的水迹,而是拉起薄被把自己完全盖住,整个人缩在了里面。
不能让师傅知道,不然师傅肯定会让她走。
三叶哆哆嗦嗦的用牙|咬||住|食指关节,她不想离开师傅,不想再变成一个人。
接下来一连几天,三叶都魂不守舍,直到第四天,她才恢复如常。
就如同被大石头砸过的湖面,随着时间的推移,溅起的巨大水浪一点点消失,最终回到波澜不起的状态。
孟映生却变得不正常起来了,时不时有意无意的看一眼他徒弟,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偶尔皱眉,偶尔摇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楼里的气氛有些微妙,方小如就是在这个时候过来的,她穿的还是一身连衣裙,裁剪的很合身,款式面料都很高档,不过裙子的长度比上次要短,领口比上次开的要大,整个人如同刚盛开的牡丹,清丽高雅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