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守约,不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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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哆哆!”福爹勒了缰绳,停下牛车,然后将牛车赶到金鸡寺山门前的栓桩上,将缰绳系好了,然后弯腰探进车厢里,从团成一团的棉被中,将张子桐扒拉出来。
“阿福,醒醒,到了。”
“妹妹,妹妹,醒醒。”大福哥也跳下车辕,站在另一侧,摇晃张子桐。
“嗯……到了吗?”张子桐迷迷糊糊地醒来,揉着眼睛从车厢里坐起身,声音憨懒软糯地问道。
“呵呵,到了!”福爹将张子桐从车厢扶起来,举高抱在怀里。
“啊!哈哈哈……“张子桐一惊,然后就咯咯咯地笑着起来,攀着福爹的肩膀,搂着福爹的脖子,清脆的笑声像银铃一样穿透清晨未散尽的雾霭,飘进一辆刚刚与他们错身而过的蓝绸马车中。
“嗯?”马车中的的听到笑声,疑惑地挑起车帘,视线向后看向,待看到雾霭中那抹沾露粉荷般的笑容时,视线一凝,仔细打量了片刻,才恍然道,
“噢,原来是她啊,呵,真是有缘……”车帘旁喷出一团白雾,与初冬的雾霭,一起慢慢弥散在空气中,了无痕迹。
………………
踏上寺院的正殿前的台阶时,张子桐的情情就像旷了一天课的学生,隔天站在教室门口时那样紧张还有些心虚和不安。
“怎么了?”福爹察觉到了张子桐的紧张,问道。
“没,没什么,我在想,如果师父们因为咱们前天没来,不给药了怎么办啊?”张子桐抬头表情天真地看向福爹,担忧地问道。
福爹低头看向张子桐。有些欲言又止,最后他蹲下身,摸着张子桐的头,斟酌着说道,
“阿福,你告诉爹爹,唯心大师除了给你药外,是不是还跟你说了什么?”
既使再纯朴老实的人,次数多了,也知道指名让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来取药这事。不太正常,不是一句与佛有缘就可以解释的过去的。
张子桐黑葡萄般的眼睛,眨巴了两下。装做不想说,但是又忍不住向父母报怨的样子,不太高兴地撇撇嘴说道,
“那个大和尚说我根骨奇佳,要教我练武。说如果跟着他练武,我的身体就会好起来,还吓唬我说,如果我不练武,就活不过十岁,还让我出家当和尚。我才不想当和尚哩,要不是,他们这里的药。二姐吃了真管用,我才不愿意到这里来呢。”
她现在这个身体还小,从家到县上有一个时辰的路程,家里的人不可能让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单独往返,也就是说在未来四五年内。都得福爹或大福哥陪着她到县上来,时间长了。家里人心理肯定会起疑心,倒不如现在就过了明路。
她知道,她这样一说,福爹关心她,肯定会去大和尚,也许能问出个头绪来,就算问不出个头绪,大和尚肯定也会给福爹一个合理的理由和解释,到时侯福爹福妈放心,她也可以往来的明正言顺一些。
福爹听后,一脸震惊地看向张子桐,
“阿福,唯心大师真的这样说了?你当时怎么不告诉爹爹呢?”
“嗯,他就是这么说的,不告诉爹爹是因为,那个大和尚说的话,我一点儿都不相信,也不打算照做……哼,我才不想当和尚,不想吃素馒头呢。”张子桐嘟着嘴,说起素馒头一脸的嫌恶。
福爹捏捏张子桐的鼓起的小脸,心里释然了,将张子桐不告诉他的理由归结为小孩子使性子,
“阿福,这是大事,以后再有这样的事,不可以瞒着爹爹知道吗?”
“……不当和尚,不吃素馒头……”张子桐扭过头,气哼哼地咕哝着,不理福爹。
戒律堂前的空地上一片呼喝之声,初冬时节,那些成排站立的和尚们却穿着单衣,头顶热气蒸腾地在练武。
每一拳,每一腿,都夹杂着呼啸之声,招式威猛,呼喝声有力,周围的冷空气都沸腾了起来。
张子桐双眼发亮。这可是少林武术啊,原汁原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