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锦华笑笑,又合上眼睡去,但闭眼的那一瞬间,两行泪珠便滚了下去,顺着眼角,到了耳垂之处,司空绝默默地用袖子将她眼角的泪痕擦去。
“他好不容易才来,咱们多陪陪他吧……”
他似乎是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在对夏锦华说话。
假寐的夏锦华能听见他言语之中,那一丝极力隐藏着的痛。
那毕竟是他们的孩子啊……
不知道为何,夏锦华一闭眼,潜意思已经打开了异能,能寻出一张张触目惊醒地关于胎儿畸形的照片来,无手无脚,甚至是无头的。
一张比一张可怕,一张比一张令人心寒,夏锦华的情绪濒临失控,终于是泪落不止,等马车回到别院的时候,司空绝的裤腿已经湿了两块,都是夏锦华的眼泪。
“娘子,咱们到了。”司空绝低声道,声音有些沙哑,夏锦华这才睁开了眼,但眼圈红红的,瞧见司空绝也是如此。
两人对视一笑,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苦涩和无尽的伤痛。
司空绝首先下了马车,才将夏锦华给扶了下去,此时已经是下午了,迎面一阵风吹来,明明是盛夏,但夏锦华却感觉到了无尽的冷意。
司空绝将她打横抱起,众人对于他们这般的亲密已经是习以为常了,面色如常地去栓了马儿,将马车给停好了。
“很重。”夏锦华推推他。
司空绝低声一笑,方才的阴霾似乎已经不复存在:“夫人和麟儿就是为夫的一切,为夫哪里有抱不动的道理?”
“讨厌。”夏锦华低笑,却咽下了一把辛酸泪,别过了脸去,不让司空绝看见自己那忽然便红了的眼圈。
别院之中,似乎一切照旧,但众人却还是闻到了不一样的味道。
羲风兄妹俩也没找上门来了,他们在等司空绝主动上门。
晚间的时候,夏锦华与司空绝提起了那件事情:“羲风说,他有办法能够解了那毒——”
司空绝正铺床,头也不抬地打断了她的话:“你舅舅也说了,他有解药,只要你进宫做娘娘。”
夏锦华牵牵唇角,不知道是笑还是哭,骂道:“谁要进宫去做那狗皇帝的小妾,我才不去,要去你去!”
“你不去,我也不去!娘子是人,不是货物,莫说是解药,就算是江山来换,为夫也不换!”司空绝闷闷地道。
他知道夏锦华说的什么意思,阎璃以解药相逼的时候,可曾见司空绝有半点动心?
拿夫人换解药这种事情,司空绝干不出来,同理,司空绝也绝对不会让夏锦华有拿老公换解药这种猥琐想法!
夏锦华笑了笑,吃了点东西,漱口之后,便也睡了。
两人还是平静地生活在别院之中,但是司空绝最近似乎很忙,时常往皇宫之中跑,不知道是去做什么,问钢铁侠,说是阎璃又派了新差事来。
他每日卯时出发,摸黑进城,保证在中午吃饭之前就打马从城里回来了,有时候睡懒觉的夏锦华起床的时候,他便已经回来了,回来首先亲亲夏锦华,再摸摸他们的孩子,日子如常。
拖的时间越长,对夏锦华的身子越是不好,司空绝在等一个机会。
不远了……
武安国终于还是出兵了,大军压境,从南方的国境线攻入,边关吃紧,加急的战报已经送到京城,镇南王等武将蓄势待发,粮草武器也准备完毕,即日便要出发,司空绝似乎也在此列,他已经在默默地处理京城之中的财产了。
武安首先出兵,三国局势即将大乱!
京城之中的空气,都带着几分紧迫感。
司空绝每日跑皇宫的时间越来越长了,大概是与武安国的局势有关。
夏锦华在府上,默默地计算着时间。
这一天,王宏从城里回来,神神秘秘地对夏锦华道:“三升,二狗子最近是不是经常不回来?”
夏锦华正在做针线活,虽然绣得不咋的,但好歹也是自己亲手做的,她漫不经心地道:“男人的事情,我怎么知道。”
王宏急了,围着夏锦华道:“最近京城来了个什么边陲木部落的大小姐,嚣张得很,据说几年前,便一直喜欢二狗子呢,为了二狗子,这些年都一直不曾嫁人呢,如今,可是缠二狗子缠得紧呢,天天在大路上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