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五行左眼一眯,一瞬之间便收了威压,笑眯眯的上前行礼。
“五足见过碧妧真君。”
这青纱帐正是碧妧真君成名法器,施展开来,犹如一道青雾,众人被这顶纱帐笼住,便觉得身子一轻,方才因威压所带来的不适,全然消失不见了。
碧妧真君一身白衣,素手一拈,便收了法器。团练真人跟在身后,似笑非笑的和五足见了礼,道:“多日不见,盛师兄威严更胜了,倒也不愧是秘鼎阁一派长老。竟陵师伯眼光果然不差。”
竟陵真君乃是碧妧真君同门师兄,因故与盛五行有半师情分,虽然不入丹圣宗,却也是列在竟陵真君弟子名册之上的。碧襄君点出师伯名号,却是为他草草一礼轻待自家师尊而不满。
竟陵真君年长碧妧真君将近百岁,一直到如今,还极其宠爱这小师妹。盛五行闻言,也不敢如何,只得再次整恭神色,对真君行了大礼。
团练真人身后便是一身宫装的素心真人高居云和一身雪衣的琉麟真人雪琉璃,二人一齐开口道:
“小卓,你没事吧?”
若非她二人都身为斗丹大典评选,赛前需要避嫌,也不至于耽搁这么久,才和碧妧真君一齐来了。即便来了,也只能相隔一段,胡乱问候一二句。
既然被点了名,卓漆便上期来一一见礼,回道:“前辈手下留情,小卓暂且无事,只是……这密鼎阁诸位师兄姐恐怕就不太好受了。也不知五足道长是否恼怒弟子弄丢了宝鼎,因而大加恼怒呢?”
一众人中,玄山除却许咏之和金多宝较为狼狈,卓漆和秦雪终反倒还好,这么片刻功夫,已然恢复过来。再看密鼎阁诸位弟子,坐的坐,趴的趴下,面色难看,唯独李成先和夏成辉勉强能站立,但脸色惨白,半天仍未回过神来。
五足瞥了门中弟子一眼,淡淡道:“哼,疏于修行,丢人败兴!倒不如玄山,不愧是灵镜州第一大宗,区区一个筑基七层的弟子,竟能挡得住本座的威压,还能护住同门,果真是天资纵横!就恐怕这天资太过,天妒英才了!”
碧妧真君见他起初出言挑拨,如今越说越不像话,冷道:“五足,我已知晓你丢了宝鼎,既然有寻宝之法,就快点施展出来便是,何必再胡言乱语!你既身为前辈,却对几个晚辈如此打压,传扬出去,反倒扫了我竟陵师兄的颜面。”
五足也不再耽搁,祭出仓木木髓,一个巴掌大的药杵在空中暴涨,越涨越大,最后青光盈面,照在他那几绺小胡子和大小眼上,显得格外阴森。
片刻这仓木木髓仿佛活了一般,从四面八方伸出雪白的根须,白白胖胖的,像一条条蠕动扭曲的白色长虫,待长虫成型,一一脱落,一旦接触地面,便没入土中消失不见了。
五足收了灵气,虽是叹了口气,但却难掩面上得意之情:“这仓木木髓使用一次,便耗一次生机,之后若再用来制药,便少了许多生气。因此,不到最后,我也是不愿如此暴殄天物。只是仓木鼎乃我密鼎阁至宝,事关重大,也不得不如此了。”
言语间,眼神犹如鹰隼,牢牢的锁定卓漆,接着道:“真君见多识广,但这几位小友恐怕是不知晓的。这木须虫入土之后,就与仓木鼎遥相感应,无论这仓木鼎是近在咫尺,抑或远在天涯;无论是身在禁制之中,还是刻意加封的储物袋,抑或什么灵兽的肚子,都能被感应到,随即被木须虫带出,与木髓会合。便是元婴大能,也难以阻挡。”
五足如此说,便是认定了,这仓木鼎便在丹圣宗之中,据弟子所称,十有八九,也是这胖子拿了。
如此一想,又转向素心和琉麟道:“这两位便是玄山号称丹道双仙的素心真人和琉麟真人了。果然是各具千秋,美不胜收!两位既然在场,若是这仓木鼎自玄山弟子身上所出,又该如何?”
五足言语之中,轻薄之意明显,琉麟神色清淡不变,素心秀目微眯,反倒还媚意横生的微微一笑:“不如何。”
“此乃何意?”
素心掩唇咯咯一笑,面色继而转冷,冷哼一声:“哼!你这所谓的仓木鼎,虽说乃上古神木所制,丹道之中吹的是天花乱坠,好像有了这丹炉,凭空吹口气就能炼出一步登仙丸似的。可自它面世,除却能使丹药更具生机,倒也还没发现其他神奇之处,反倒是你,这斗丹大典说明了便是筑基弟子之间的比试,你既然舍得门中弟子将仓木鼎带出来,又巴巴的追出来做什么?难道觉着别人都和你五足一般,连一块破木头都当成宝?何况,你这仓木鼎又是仓木木髓的,这么多的幺蛾子,这么多的古怪!哼,今日若是你搜不出来,便得给我玄山一个说法!若是搜出来,说不得是你这仓木鼎自己跑到我玄山弟子身上了!”
素心素来在门中便仗着美貌,恣意妄为的很,见五足似乎是有备而来,干脆便将话放了!横竖她素心刁蛮名声是在外的,无论如何先将人给保了,至于之后门派中事,交给静渊和黎阳真君前去处置就是了!
五足被她搅合的一愣。
“素心道友倒是护短的很。”
可若真搜出仓木鼎,这丹圣宗不止她碧妧真君一人,到时候罪名落实,还不容她狡赖。
如此一想,干脆盘腿而坐,耐心等待仓木鼎回归。
岂料,小半个时辰过去,白色的木须长虫纷纷破土而出,只是色泽转为灰白,明显看出生机已然将绝。木须虫一旦靠近木髓,便化作灰色沙尘,附着在了木髓之上。到最后,木须虫不再现身,而仓木鼎痕迹全无。
素心与雪琉璃对视一眼,都暗暗松了口气。雪琉璃放开紧掐的指诀,只觉身后已然溢出一层冷汗来。
若是果真出事,便是胡搅蛮缠,也要先保下小卓再说。
五足坐在原地,又过半盏茶功夫,地面已不再钻出木须虫,而木髓也恢复成了原先大小,灵气乍收,五足好似没想明白,竟任由木髓摔落在了地面上。
“盛师兄,如何?”团练真人问道。
素心美目一扫:“还用问吗?自然是找不到了。五足道友这大动干戈一场,也号称即便这仓木鼎在天涯海角,也能找出鼎来,怎么,如今却是没有。可见,至少这仓木鼎,是不在丹圣宗了。至于我玄山弟子,无端受屈,又该如何算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