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的不屑还是有道理的,因为他的解释到底还是没什么用,在多数人心里他还是杀人嫌犯,除了法渡以外的人对他的态度都变得很别扭,这边的成泉、老王叔和两个向导还好,其他人不敢靠近他,却总是有意无意用审视排斥的态度看他。罗佳那帮驴友们甚至连晚上都不敢安睡,总要派两个人在帐篷外面守着。嘴上虽然没说什么,可谁都知道他们防的不是野兽,而是小白。
“这事还真是奇了怪了。”老王叔从帐篷外面探进一个脑袋,“你们知道不?那边又出事了。”
“这回又是什么事?”法渡只觉得头大如斗,寻找金身的事还一点头绪都没有,这边就接二连三的出事,实在让他不胜其烦。唯一的好消息是因为总有人盯着小白,他也没办法再去找活食打牙祭,正好也就减少了他的嫌疑。
“他们准备把那死掉的小姑娘带回楼兰那边去报警,首先就要确定她的身份。结果呢,那个小姑娘是他们在上火车头一天认识的,没有人知道她是谁,她是干什么的,她打哪儿来,就连她的名字也只知道棉花糖这么个绰号。”
法渡也觉得奇怪:“她身上难道就没有可以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吗?”
“她身上有一张身份证,可证上的人和她根本一点都不像。谁知道她是整容了还是买了张证来用啊。”
老王叔这一说,法渡忽然觉得有点心虚,可那位替身“汪茂源”根本一点反应都没有,照样在睡袋里懒洋洋的睡着。
“这还不是最怪的事,最怪的是……”老王叔压低声音,“死人跑了。”
“什么意思?”法渡一脸黑线,老王叔本来就不是说故事的材料,语言措辞都粗糙得很,可这么令人费解的四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老王叔回答:“尸体不见了。”
法渡忽然想起曾经遇见过的尸虫草,心头一颤:“是不是……溶化了?变成绿色的粘液?”
老王叔瞪了他几秒:“你真是小说看多了吧,你当这个世界上真有化尸水啊?”
法渡干笑两声:“那你说不见了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们不敢把尸体放在近处,就故意把车停远点,用两辆车一左一右围住。刚刚吃完晚饭,就有人发现裹尸用的睡袋还在,尸体没了。”
法渡挠挠头:“是不是被什么野兽拖走了?”
“野兽拖走了也总会有脚印啊,那么重的尸体拖在沙地上也会有痕迹的。可是那周遭什么痕迹都没有,只有女人的脚印,你说她是不是自己起来跑了?”老王叔说得口干,他这一停顿,反倒更让气氛显得阴森。
法渡哑然失笑:“死人怎么起来跑啊,这不是胡扯吗?没准是有人过去把尸体背起来带走了呢?”
老王叔一拍大腿:“对呀!这还说得过去!我告诉他们去!”
老王叔前脚才走,法渡立马就发觉不对了,他过去冲那些人一说,要是真凶就在那群人当中,岂不是打草惊蛇了?
法渡猛然起身,又被小白一把拽了回去:“什么都不用管,睡觉。”
“可是……”
“由他们乱去,他们互相猜忌,也就没空干扰我找活食了。”小白用标准姿势缠紧了法渡,顿时让他动弹不得。
法渡无语,你这理由说出来良心难道不会痛吗?
果不其然,大家发挥柯南精神白折腾了一宿,连男人穿着女人的鞋子去背走尸体这种情节都脑补出来了,于是这一夜对面就在恐惧和互相猜忌当中过去了。早上起来大家都是熊猫眼,小白却是兴致大好,这一整天窝心郁闷的仇全都报了。
毕竟是出摊上了出人命尸体又消失的诡异事件,车子再上路的时候,有几个人提出想要返回楼兰,可惜这里只有萨利赫和哈桑两个向导,而他们都拒绝走回头路,那几个人闹腾了一阵无果,最后还是只能乖乖的跟在后面。
到下午四五点钟的时候,萨利赫所说的洛塔绿洲终于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看腻了无边无际的金黄沙海,这一片忽然出现的绿色实在是令所有人欢呼雀跃。车子刨着黄沙轰鸣前进,不多时就钻进了绿荫当中。
看到地上涌出的清泉,不少人都忙着下车享受清凉。
萨利赫眉头紧锁坐在驾驶座上没动弹,法渡还以为他是太过疲劳,于是拍了拍他的肩头:“来接我们的人呢?怎么还没出来?”
“是啊。”萨利赫也很迷惑,回答的声音并不是很确定。
法渡心里一沉:“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我们的路线没有错,这里应该是洛塔,但是……”萨利赫反复审视周围的景致,“我实在不知道这里究竟是哪里。”
他还在犹豫,哈桑已经下车跑了过来:“萨利赫叔叔,这里好像不是洛塔,和上回我们来的样子不一样。”
老王叔和成泉跟在哈桑背后:“前面路上草都长得老高,连车都过不去了,看着就不像有人住,是不是走错了?”
“难道我们发现了一个新的绿洲吗?”萨利赫低头核对手上的罗盘,“不对,这个位置就是洛塔。哈桑,我们先去看看。”
小白翻身起来,用下巴给法渡指出了车门的位置:“一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