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桃华见刘信身上血迹斑斑的,十分不安,刘信却安慰她不妨事,只是一些皮肉伤。
大约过了一柱香的工夫,却听得外面马啼声响,来了许多骑马。
两人惊疑不定。
”公子,风雪太大,就先在这儿歇脚吧。“
有人嗯了一声。
这声并不如何的大,可是任桃华却觉得心跳如擂,身上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庙门被推开,一大群人鱼贯涌入。
时隔半年有余,任桃华再次见到徐知诰,曾经的崔准。
他披了一件黑狐大氅,上面还沾着一层雪瓣,带着外面的寒意,面容消瘦了些,脸色苍白,清俊的眉眼,似黛峰秀挺,桂华幽凉,眼神疏淡而深沉,视线在任桃华脸上一扫而过,停留在刘信身上。
任桃华心底涌起一股酸楚的情绪,泪水几欲夺眶,却生生地咽了回去。
刘信一愣,之后喜出望外,赶紧上前见礼。
”二公子。“
这人竟是徐知诰,刘信有些奇怪徐知诰怎么会深夜出城,出现在这荒郊野岭,不过也不敢去问,徐知诰见是他,哦了声,你怎么在这里?
这可是说来话长。
直到徐知诰的手下也点了一堆火,众人围坐,刘信才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徐知诰默默的听着,象是无动于衷,仿佛只是听着不相干人的故事。
直到刘信说到了最后,他也没有看任桃华一眼。
任桃华一个人孤零零的独坐在另一个火堆旁。
她不敢去看他,视线只落在其它人身上。
除了穆宜,还有几个眼熟的人,但叫不上来名字,还有一个穿着儒生服却是胡络遮了大半张面孔的中年文士,是她完全没有见过的。
徐知诰不说话,其它人也不敢多语,空气沉寂得要命。
穆宜领着几个人抱回了许多的枯枝,堆成了小山状。
徐知诰示意够了,穆宜从包裹里取出了干粮,分给众人。
刘信看着手中的两个馒头,起身去给任桃华送了一个。
天气寒冷,就容易腹中饥饿,她白天没怎么吃,晚上把那度数很低又甘甜的冬酿灌了一肚子,只撕了一丁点的卤牛肉,前半夜颠沛流离,这时真是饿了,有了胃口,冷馒头都吃得很香。
大伙都吃了干粮后,徐知诰道,“都去歇吧,我守夜。”
手下人皆应了声是,然后或靠着供桌,或在地上铺了氅衣,就躺下了。
刘信觉得费解,主子添柴守夜,反而下属们呼呼大睡,这是怎么一种情况?
“姑娘,去睡吧。”刘信起身打算去替替任桃华。
任桃华摇摇头,她如何睡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