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的小叶子。
“仙女姐姐,你还会来看我吗?”这是小叶对江涵晖的依恋。
她今天的确很漂亮的,荷色的长裙,衣袂飘飘,宛若仙子。
世上际遇凄惨的人不计其数。在他们看来,我们的境遇,也许有苦难言。于他们,恐怕只能算小菜一碟。今日,我们还会觉得生活艰辛么?还会为爱情寻死觅活、为工作长吁短叹么?
我们实在没资格怨天尤人。
“肯定。”
江涵晖回望着孤独地坐在石墩上的小叶,那种无力无助无奈,那种不舍且灼人的眼神,令人心痛。孤立系统的熵值永远是增加的。坚强的小姑娘,你一定要加油。
画面太感人。
人生漫长,岁月唯艰。
他们的出现很及时。于小叶,于自己,都是。
……
中午,十二点半。
烈日直射,远山如金。
他们纷纷擦汗,回到了井边,孙明又要面临一件让他很棘手的事情。
江涵晖瞅瞅金蝉子,收好了她的太阳伞。
“书记,您真的要把这个小男孩带回去?”刘定安做最后的确定。他知道自己几乎是白说,但是良心在矛盾着,又不得不说。
孙明没有做更多地辩解,坦然道:
“当然。我记得有个人讲,看一个人时,应该重点考察四项特征,善良,正直,聪明,能干。如果不具备前面两项,那后面两项都是白搭……善良正直,是我们男人的立身之本,你别愣着了,帮帮忙,走吧。”
他的眼神有光,望着刘定安。
刘定安的心里熨帖了,不再做什么言语,他躬下身,主动出手,跟孙明一人抬了一边,步履轻松地走着。
这条小路很窄,仅容一人通过,且多茅草荆棘。
刘定安侧着身体,好心地在前面探路。
孙明抬着这金蝉子,还不时腾出一只手来,给身后的江涵晖拉开树枝和荆条。饶是如此,江涵晖不但要避开脚下的破瓦片碎石头,还要拿开拉住她衣裙的枝枝蔓蔓,不时地尖叫。
好在,她从不抱怨。
他们好不容易回到了车边。
孙明大开四门,散发着车内的热气。
江涵晖逗着没精打采的小孩子,见他屙湿了,让孙明从车里取出一条毛巾,给他耐心地擦干。
这是一个小男孩。
江涵晖笨手笨脚地忙活了一阵,可是,却没地方洗手,她张开着十指,狼狈不堪。
孙明只得从后备箱里拿出一瓶纯净水,拧开,帮着她冲洗。
从江涵晖温柔的目光里,刘定安似乎看出了什么端倪。
热烈的,是感激。柔柔的,是爱意。
聪明如他,秘而不宣。
刘定安敲着红木盆的边沿,一脸嫌弃地说:
“这破玩意儿,丢掉吧?怪不吉利的。”在他的眼里,这不啻是一具圆形的棺材。
“不能丢,派出所会拿来做物证,说不定,它还可以破解这孩子的身世之谜呢。”江涵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