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二哥的脑子好使,我听爹说了,晋王也要举行登基大典了呢。这皇帝一上位,可不就是要分封文武官员嘛!这可是个好机会啊!”
“话虽然这么说,我也听爹说了,王爷带过来一个能文能武的高人,外人都尊其‘苏公’,此人官拜吏部尚书,要想做官,先过了他这一关再说……你说我们兄弟还有机会嘛……”
接下来的话,雨菲就没怎么听了。她记得一路上来北地的时候,并没有带什么苏公。难道说,闻人殇将他的得力下属分派了好几个部分往北迁徙?赫连玉既然打定了主意要光复前朝的江山,没理由不对闻人殇下狠手,难怪他要穿成寻常百姓的样子用低调的不能再低调的方式只身前往北地。
因为听到了这许多的信息,雨菲的心忽然就平静不下来了。赫连玉执意要光复前朝的江山,所以他一定容不得闻人殇在北边称帝。闻人家族夺走了赫连家的江山,这口恶气赫连玉是一定要出的。还记得,那一次细雨中邂逅,玉说过的,他说京城里本来有他的家,可是后来却没有了。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眼睛里有伤痛,有不甘,有愤怒……
而闻人殇这次棋差一招,输了一局,如此傲然自大睥睨天下的人被人从京城里撵了出来,颜面扫地,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他会千方百计的铲除赫连玉的。如此一来,这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天下,难逃再次陷入战乱的悲剧啊。
爹爹,你在哪里啊?你可知道这天下马上就要战火纷飞了?女儿好想念你啊。
正想着心事的时候,肩上一暖,紧接着闻人殇的声音传来:“听雀儿说你今天一点东西都没有吃。可是水土不服?”
雨菲担心爹爹的安危,没心思跟他磨叽,淡淡地说:“我吃不吃东西管你什么事?”
闻人殇揽住雨菲肩膀的手突然收紧:“如何如我无关了?你是我的妻子。”
雨菲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还真会自欺欺人,当初不知道是谁不屑与我拜堂。我在那个囚室里受到伤,伤痕现在还有。”说着捋起衣袖,一道褐色的鞭痕赫然醒目,刺痛了雨菲的心,也刺痛了闻人殇的眼睛。
雨菲放好自己的衣袖,冷冷一笑:“收起你的甜言蜜语,恶魔就是恶魔,我不会向你屈服的。你那天既然执意不肯与我拜堂,这辈子都休想再与我有半点关系。”
闻人殇扯住雨菲的胳膊将她带入怀里:“是我错了,可是你若是不与那玉剑公子纠缠不清,我也不会因为心生醋意将你关入囚室,而周妍也不会有机会折辱于你……可是我已经将周妍休会娘家了,她已经死了,你也该消气了……”
“瞧瞧多好听的话啊,若我只是个十来岁的女子八成就要被你说服了,可是我不傻。你说你因为我爱慕玉剑公子而心生醋意,那么你再解释解释看,你和那个太后又是怎么一回事?千万不要告诉我你是无辜的,只是逢场作戏。”雨菲在闻人殇的怀里,抬起头眼神犀利地盯着他。
闻人殇张了张嘴,最后说道:“我和她没有关系,我起初是见她可怜,后来觉得她行事可疑,才多加留意……”
“够了!”雨菲挣脱闻人殇的怀抱,“编够了没有?你和她的好事我是亲眼撞见的。你还想说什么?”
闻人殇身手掐住雨菲的下巴,眼神凌厉:“本王说的都是实话,信不信由你,怎么,知道赫连玉在南边称帝了,就迫不及待想要去投怀送抱了?本王劝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你的身子都已经是我的了,这辈子,不管是你的身子还是你的心,都只能是我一个人的!”语气坚定不容置疑,冰冷的视线注视下,雨菲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你无耻!”雨菲气急一巴掌朝闻人殇的脸上扇去,可是手腕却被他攥住:“这个晋王妃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三日后,本王就要登基了。你最好乖乖地呆着,不要让我在登基大典上看不到你。否则本王也说不准会做出点什么来!”说完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雨菲扯过肩上刚刚闻人殇为她披上的衣服扔在地上,然后气恼地踩上去,使劲踩,使劲踩。嘴里念叨着:“霸道,不讲理,不可理喻!疯子!”
雀儿端着清粥走进房间的时候,看到的便是雨菲死命地踩着地上的衣服。忙止住她,关切地问:“小姐,你这是怎么了?这件衣服哪里惹你生气了?”
雨菲抓住雀儿的手,六神无主地说:“雀儿,我们走吧,我不要留在他身边了。该报的仇都报了,我我们去找我爹好不好?”
雀儿连忙点头说:“好,好,小姐你说去哪就去哪。只是小姐你一天都没吃东西,这粥很清淡,你尝尝看。”
雨菲端着盛着清粥的瓷碗,随便吃了几口,因为心里很不平静,吃不下。她放下瓷碗,拉着雀儿的手说:“雀儿,你可还记得一年前,我很晚才回家,你给我换衣服的时候,看到那个……看到守宫砂不见了?”
雀儿不明所以,回答说:“小姐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是有那么回事,可是小姐你没说,我做奴婢的自然不能过问。”雀儿猛然反应过来:“哎呀,难道是王爷他……如果这样的话,小姐你那般对王爷也不难理解了。”
雨菲点头说:“既然雀儿你也这么想,那么明天我们就走吧。”
“小姐,你糊涂了。你**于王爷,后来又嫁给了王爷,说明这是天定的缘分啊。奴婢看王爷待小姐你很是用心,小姐为什么还要走呢?眼下将军已经辞官了,小姐你要去哪里?”雀儿毫不顾忌地将自己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雨菲听了雀儿的话,更加迷茫了。雀儿的话是有一定的道理,可是为什么自己心里还是那么的不甘呢?赫连玉利用过自己,所以她不可能再去和赫连玉有什么纠缠的。可是自己对闻人殇到底又是什么心思呢?恨?有点。或许,他只是自己因为和玉分手后心情失落的时候一个排解的对象罢了……
夜深了,雨菲重新找了一件衣裳披在身上,然后走出了房间。心情太乱,需要一个人好好地静一静。
不知不觉地就走到了侯府的书房边上。
书房里隐隐约约地传来魏侯的声音:“王爷这招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计策果然极妙,用那帮生了二心的官员簇拥着假的晋王往南地而去,又用了几个可疑的车队引开赫连玉的注意,实际上轻车简从地将手下分了好几股将所有的物力财力人力都安全转移了来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