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等闻人殇,雨菲自己早早地洗洗睡了,躺在被子里,她的心里不太平静,自己向闻人殇示好,是为了打压苏玄吗?应该不是的,如果只是为了打压苏玄,为何今日见到她憔悴的神色,心里并不觉得开心?反而却因为见到她臃肿的身材而心生醋意呢。
一个事实,她不得不去面对,她对于闻人殇是真的逃脱不掉了。如果先前他只是束缚住了她的身体,可是眼下,他把她的心也一并束缚住了。她想爱他,却不甘心,想恨他却又恨不起来,如此的心情,雨菲感觉自己的脑子快要裂开了。
一阵寒意袭来,锦被的一角被掀开,接着闻人殇带着外间寒气的身子躺了进来。
“今天怎么睡这么早?”雨菲忍不住问。
闻人殇将被子里雨菲的身子搂在怀里,说道:“你今天有些反常,我怕你想太多了睡不着。”
“我能想什么,我什么都没想。”雨菲辩驳道。
闻人殇叹了口气,在雨菲的额头上落下一吻:“我知道你的心思,我都知道,不管你是真的想要和我重新开始,还是只是为了打压苏妃,我都不会计较,只要你不恨我就好。我的心意,你可明白?”
芙蓉红帐外烛火摇曳,雨菲定定地看着近在咫尺的闻人殇的双眼,呼吸着他身上的味道,原来他知道,从那天晚上开始他都看得清清楚楚,仔仔细细,他什么都知道,可是却依然陪着他演戏,也许他并没有演戏,在演戏的只有雨菲她自己罢了。雨菲紧紧地盯着闻人殇,在他的眼里看到了种种包容和柔情。
良久之后雨菲将脸埋进被子里,说道:“我不恨你,我想恨你都恨不起来呢。”
****之中,雨菲的心里某一个角落忍不住想到,他当初是否也和苏玄如此的亲热过?不然苏玄肚子里的孩子又是从何而来?很快地有一个想法袭来,他是皇帝,不可能娶回来一个女人而不是碰她。如此纠结了一阵,许多的问题陷入了一种找不大答案的循环中。也许她想要的爱情,在这个皇宫中并不存在吧。
夜深了,当他终于停下来的时候。暗哑的声音自他嘴里说出一句让雨菲内心碎裂的话来:“明天晚上,朕就不过来了,你自己要盖好被子。”
呵呵,雨菲忍不住冷笑,她翻了个身,尽量远离闻人殇,对他说道:“今天你说错了一句话,我虽然不恨你,可是我也不爱你。你要去哪里便去哪里吧,不必告诉我。”
闻人殇叹了口气道:“说出这样的话来刺激我,你的心里能好受到哪里去?乖,不要想太多,一切都有朕。”
“有你?你有什么能耐?你要是有能耐,为什么明天还要去长春宫?你的话我不想听,你走吧,你现在就走,省的我看到你就恶心!”
闻人殇吹熄了灯火,将雨菲重新搂进怀里,低声说:“是我不好,我明天还来芳菲殿吧。”说完便不再说话,不一会儿便沉沉地睡去了。可是雨菲睡不着,他知道,苏玄就住在长春宫,还大着肚子,闻人殇就是再对自己百依百顺,他总有一天还是会去长春宫的。因为两个人的爱情观不一样,使得他们两个人都满心的受伤。闻人殇奉行的是封建社会的大男子主义观念,多娶几个妻妾并没什么,而雨菲却奉行的是一夫一妻制。
如果过了三日后,雨菲不得不做决定,她将风清找来的青凤公子的苍松图拿了出来,交给闻人殇说:“这幅画是赔苏皇后的,你今晚帮我送过去吧……”
闻人殇结果画卷,想说什么,可是最后什么也没有说。他拿着画卷走了,离开了芳菲殿,去了长春宫。这一次是雨菲开口让他去的。其中的无奈,说不清道不明。
没有闻人殇的芳菲殿,一下子冷清许多。雨菲忍不住想念起风清来,也许这个世上最永恒的关系便是朋友了,恋人或许会分手,夫妻也许会反目,可是朋友却是一辈子的。这样一个清冷的冬夜,雨菲忽然就想起了风清,风清的笑容格外的柔和,想温软的棉被一样,总能带给你无边的暖意。
雨菲穿着厚厚的棉衣坐在床上,她的不远处坐着春杏,春杏和雀儿一起在灯烛的光线下坐着针线,雀儿负责绣花,春杏则帮着挑线,裁布,房间里燃了炭火盆,一室的温暖和谐。
“春杏,你家主人从哪里得来的那副苍松图?是不是花了很多钱?”这个问题雨菲很早前就想问了,可是前些日子并没有和春杏说话的机会,免得闻人殇疑心。
春杏想了一下说:“不曾听主人说过是哪里寻来的,我令人传话给主人后接下来的事情就不知道了。娘娘不用担心,我家主人的能耐大着呢。”
春杏的主人是风清,雨菲忍不住想,这么名贵的一副图画,世间少有,风清居然没几天便得到了,说不定他手里也收藏的有青凤公子的真迹,所以并没费什么时间罢了。想到这里雨菲又忍不住问:“那个青凤公子是谁?他的画作为何如此珍贵?是不是他已经死了?所以他生前的画作才千金难求?”
春杏摇头说:“不是的,不是啊,青凤公子才没有死,他啊,可是天下间最有才华的男人了,他的字写得非常好看,可是几乎没有真迹流出,他的画作的非常好,可是过去几年间,少有作品流出。若不是那画上的画面是用笔墨所作,还有画上的印章为记,世人几乎快要把他当成神仙而非凡人呢。”
“真的就这么神?这个青凤公子真的就这么神?”雨菲感觉很惊讶。前世那些少男少女就算是追星也从来没有把某个明星捧到神人的地步啊。
春杏想了一下说:“奴婢觉得那青凤公子固然才气逼人,书画绝伦,可是吸引世人的多半是因为他的神秘。因为没有见过,因为知之甚少,所以便倍觉珍贵。”
雨菲点头说:“这就是了,也许真的见到了这位青凤公子,就会觉得那也不过是个凡人罢了。”
聊着聊着,夜就深了。吹灯睡觉,这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冬天的尽头便是除夕,今年的除夕宫里很热闹,除了过节的喜庆之外,还有一大喜事便是苏妃诞下了一名男婴,是这个皇宫里的第一个皇子。很快地朝堂之上前些日子猜测苏妃会失宠的官员们连忙扭转了方向,开始巴结起苏氏一党。而前些****猜测着秦贵人会晋升的大臣们,不得不重新思量秦贵人目前在宫中的地位。而闻人殇离开雨菲的芳菲殿后便住回了自己的寝宫,中间偶尔会去长春宫呆上一个多时辰,可是却从没有在长春宫过夜过。
小皇子满月后,新春便也过去了。开春之际的封后大典终于在朝臣们的诸多揣测声中越来越近。苏氏一党因着苏妃即将登上后位,同时苏妃又生了个儿子,开始躁动不安,气焰嚣张地排挤起其他的党派来。其他的党派并不多,乃是魏侯为首的魏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