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该死之人,将他们都杀了,却祸及他们的父母妻儿无所依靠,孤苦伶仃,或许日后也如我般被人百般欺辱,复制我的悲惨人生,这便是我亲手造下的孽吗?”
“我,错了吗?”
“我,有罪吗?”
“不要过来,你们不要过来!。。。。。。”
阿来觉得喘不过气来,仿佛即将窒息般,身体蜷缩着,筛糠似的抖至极致,“啊。。。。。。”
“咣当”一声响彻耳畔,剔骨尖刀自怀中被抖甩到地面,这道声音是那样的真实,将梦中的阿来惊得从沉迷中彻底醒了过来。
柴房中依然明灭不定,裹挟着雨雾的凉风将阿来满头的冷汗拂干,阿来大口的喘着粗气,借着雷光,将身前的剔骨尖刀远远的扔开,“恶念徒起,便已入魔,善念将生,便始为佛。”
抖动的身子逐渐安定,血红的眼球慢慢退却,“罢了,罢了,我本不欲续生之人,便带着世人加诸于我的这一身恶,干干净净的离开吧,离开后,这些恶人及各种罪恶,还与我何干!”
阿来庆幸那是一场梦,庆幸自己没有亲手造成那一场杀孽,“既然在梦中已将你们杀掉,那便当是雪辱了吧,从此以后,我与你们两清了,各种因果孽报,到此为止吧!我,要离开了!”
阿来推开柴房的门,只身走入了风雨中,阿来觉得身体异常的轻快,就连那条被自己捶了无数次的跛脚,此刻仿佛也变的轻快起来,阿来朝着乾矩城尽处的山巅行去,山巅后面是绝处,是断崖,断崖如同被锯开般光滑平整,望不见底的断崖,看不到头的断崖,平日里入目的,只有云雾。被阿来带走的,还有那把剔骨尖刀,被自己磨了一年的剔骨尖刀,终是凶器,为防继续屠戮生灵,那就随自己一同葬了吧,来去无牵挂,阿来对这世间,再无一丝留恋。
“传说那是升仙处,老子就去那儿做鬼!”
顶着风雨雷霆,阿来一步一步拾级而上,步伐沉稳坚决,头,高昂着,望着山巅,至于身后,未再去瞧一眼,此刻阿来心中一片宁静,十八年以来从未有过的宁静,面容肃穆无波,一点也不像是去赴死之人,更像来此超脱大道,斩断轮回,晋一重天的准仙。
“世人皆言仙,无处觅仙踪;花簇未央夜,春梦了无痕。古井无波岸,雷霆万钧天;九品宝莲台,何如去复来。万古沙中界,一呼一吸间;神魔皆寂灭,不过一循环。周而往复始,仙归何处匿;不知一世闲,酸甜苦辣咸。”
清啸袅袅,阿来一遍又一遍的唱着,余音在山谷间回荡连绵,“神仙,我且问你,我阿来这一十八年间所历,你可曾知晓,你可曾经历,不历世间诸苦,你不是枉为神仙?”
几近山巅,阿来的心境终是泛起一丝波澜,浅浅的低诉,蝼蚁般的人生,有谁在乎?“算了吧,所谓的神仙,我也不再与你废话,说了你也不懂,你是高高在上的神仙。还有你,贼老天,生来这般折磨于我,我不会再给你机会了,我也不再挣扎,一会我就赢你,看你以后还能如何再折磨我,哈哈哈。。。”
山巅,风雨交加,风很大,雨很急,裹的阿来踉踉跄跄,半躬着身子,阿来一步一步朝着断崖处挪去,阿来逆着风,进三步,退两步,此刻的阿来已经非常疲惫,脚下发软,骨子里的倔劲,却前所未有的涌出,“怎样啊?贼老天,死,你都这般的阻挠于我,我还就不信了。”刚刚思闭,一股劲风将阿来吹得终是立足不稳,倒在了地上。
“哼哼。。。”,阿来冷笑两声,“贼老天,爬我也能爬到那绝处去”,力气已经所剩无几,阿来脸贴着山峦,休息了片刻,抬起头,手脚并用的朝着前方爬去。
爬累了,就歇歇,歇完了,继续爬,冰凉的山峦,刺骨的冷雨,冻的阿来脸色已铁青,手脚已木然,哆哆嗦嗦的终于爬到了尽头,大口的喘息着生命尽头的空气,湿凉湿凉的,歇息了好久,阿来强行撑起了身体,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一手持刀,斜指苍天,仰天大笑,“哈哈哈。。。,贼老天,临了,我也要刺着你离去”
喊闭,阿来朝前腾空一跃而起,身体即将下坠的瞬间,“咔嚓”,一声巨响的雷霆,震的天仿佛都在颤抖,却只有一道微泛着一丝紫红的闪电从天而降,劈在了刀尖之上,顺着剔骨尖刀一闪而没。
“我去,贼老天,临了,还是让你把老子给劈了!你够狠!”
那是阿来脑中最后的意识,一股无可言喻的狂震之力,涌入体内,顷刻间阿来便再无知觉,无意识的身体开始急速的下坠,朝着崖底,急速的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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