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凡一大早就在乱禁楼门口等着。
远远看到付长宁身影,便打发周围人去放鞭炮。
激动地迎了上来,“长宁,你出息了。别说其他人,连我都不认为你能从五柳镇活着出来。你知不知道?我正掩面啜泣忙着给你找墓地,你赢的喜讯就来了。”
给我找墓地?谢谢你哦。
非凡接过付长宁行礼挂在肩上,一路陪行,“到处都在传五柳镇怨气在短短三炷香之内被清理得一干二净,是不是真的?我觉得像误传。即便是礼乐殿殿主付岐之,最多就同时用九个同声术法。五柳镇那种体量,短短三炷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付长宁笑吟吟点头,“是真的,我证明。”
“怎么,你亲眼见着了?见证历史了!”非凡激动到破音。
“见着了,我做的。”
非凡让付长宁一句话砸得晕头转向,懵了半晌反应不过来。
喃喃道,“你做的?!你清理掉五柳镇积存了数年、无人可撼动的怨气?”
付长宁走了几步见非凡没跟上来,“是。怎么停步了,走呀。”
“哦哦。”非凡立即跟上,看付长宁的眼神都带了光,满是崇拜。
他见付长宁第一眼就发觉她面相不俗,是暂时龙困浅滩之相,假以时日一定一飞冲天。一看就是有能耐之人。果然他没猜错。
非凡心思只差拿笔写在脸上。付长宁想着要不要提醒他,他那时满乱禁楼奔走说来了一个傻子。
“长宁修士,今晚能否赏脸吃个便饭?我为你接风洗尘,你可千万别推辞。”非凡点头哈腰恭敬道,眼中带着希冀,“就咱们上次去的那个小摊,你随意点。”
付长宁跟辅事颠鸾倒凤了一整夜,每挪一步裙下双腿就跟着发软打颤,现在特别想休息。但是又抵抗不了美食的诱惑,尤其在“随、便、点”三个字的烘托下,只想双手奉上自己的碗筷。
舔了舔唇,打了个商量,“晚一些好不好?我稍微梳洗一番,到楼主那里上报五柳镇情状后,我们去小摊。”
非凡笑道,“好好好。我早就差人给你备好热水了。”
刚走进院子,门前站了一个人。
长身玉立,面容俊美,身着赤金滚边红衣。
聂倾寒听见动静跟着回头,云纹奔腾图案随着动作若隐若现。
视线在付长宁身上舍不得移开,先是上下打量一番,确定她没受什么伤才将一颗心揣回肚子里。
“长宁,恭喜你在五柳镇脱颖而出。”
“你的恭喜有一分真心吗?”付长宁觉得晦气,刚一进门就遇上不想见的人。
聂倾寒还没来得上扬的心先堵了一下,她面上毫不掩饰的厌烦刺痛了他,“你这话何意?”
“恭喜?呵呵,笑死人了。你来真的不是看我伤得有多重,会不会继续妨碍方澄的路?”付长宁扯了两下嘴角假笑,“抱歉啊,我从五柳镇中赌赢了。你回去转告方澄万事小心,否则稍微踏错一步,就只有望着我后脑勺的份儿。”
“方澄与我有什么关系?别擅自把我和别人联系起来,我不愿意。”她不止跟他划清界限,还把他往另一个人怀里推。她的举动让他心口泛着细细的疼。
非凡烦聂倾寒,趁机给付长宁上眼药,“殿主你明明坚持让方澄主持合欢宗祭祀大典,此刻又巴巴地过来给长宁道喜,殿主不觉得自己很虚伪吗?还是说殿主是颗墙头草,风往哪儿吹你往哪儿倒?”
付长宁通晓礼乐规则之事,有的时候语言伤害会比真刀明剑来得更扎心扎肺。聂倾寒明显被她的话刺伤了。
她向来是个规规矩矩的人,歉意还没来得及冒头,非凡那一句话出来就给搅个干干净净。
“非凡,何必为打压我而颠倒黑白。当时情况,推选方澄是最稳妥的,能最大程度减少节外生枝。你是程一叙的心腹,向来心思缜密,你该心知肚明。”
“心知肚明不影响我替长宁不平。我好歹还为长宁悉心选墓地,在没人信她能赢时花了一颗下品灵石投注买她胜。殿主,你做了什么?”非凡冷哼道。
知道辅事要去一趟五柳镇,他与之交易,‘保付长宁平安无事’。
聂倾寒五指收紧,又缓缓松开。垂下眸子,站在院子前,任凭付长宁怎么说都不挪身子。
“你止戈殿很闲吗?非得留在这儿碍我的眼?”任凭付长宁怎么说,他都跟脚下长根一样扎在这里,视线盯着她不移开。
付长决定随他去,对非凡说,“我先回房,别忘了时辰。对了,去的时候带够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