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言按住他的手,语气凉凉道,“存心想灌醉我?”
于川钦是个老油条,咧嘴一笑,“酒后吐真言啊。”
柯言把他的手按回去,撑着额头笑道,“我已经醉了,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于川钦被说破心思没强求,但是什么也没问,让柯言吃点菜垫着胃,这么喝也不行。
柯言舌头麻木的吃着菜,感觉什么味道都没有。
他确实醉了,所以胸口也是麻木的。
柯言离席的时候听见于川钦说,“你离开米肃活得了吗?你可能觉得活得了,可我不信。”
柯言想反驳于川钦的话,有什么活不了的呢?全世界就她一个女人了吗?不过是爱了十年,他才三十岁,还有那么多十年。
可是酒到深处,柯言又想,我离开她活得了吗?
其实活不了的。
柯言很难受,比任何一次喝醉酒都难受,却无比平静的躺着,看着窗外的夜景往后倒退,所有的记忆争先恐后的往脑子里挤,直到要爆炸。
他早就中毒了,有多深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米肃没有对外宣布自己要离婚的消息,她想没谁会信的,也没必要声张。
她一直在等柯言什么时候有空,就去把手续办了。
就这么等了两天,米肃的一切状态都回到原位,去健身房流了一天汗之后,整个人精神焕发,只是晚上又要伴着安眠药入睡,她想没多久就会好的,至于是哪种好,她也不确定。
要放手吗?不可能的。
自己追了柯言那么久,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放弃的。
柯言没动静,米肃就亲自打电话,一天三餐都打,无一不是关于离婚的事。
米肃在电话里说,“办了之后再跟家里说吧,要不然他们拦着就浪费时间精力了。”
柯言的声音回到以前那样磁性清脆,发几个简单的音,米肃不禁感慨,好久没见过这么冷淡的柯言了,就像他十九岁的时候,总是对她冷冷的,一副拒绝早恋的样子。
米肃想起以前很多事,坐在太阳底下笑,却笑得满屏幕都是眼泪。
家里关于柯言的一切米肃都不敢碰,她想把那些都收起来封好,什么时候柯言知错悔改了就把它拿出来,可是当准备好胶纸箱子开始的时候,米肃一碰到那些衣服就心疼,之后再也不敢碰。
柯言,你做得真过分啊。
米肃心想。
终于等到离婚那天,米肃睡了一个很饱满的觉,突然接到柯言的电话,说去民政局。
米肃没有慌慌张张的起床洗漱打扮吃早餐,换上一副随遇而安的面孔,柯言在身边的时候她什么都不用担心却总是搞得很忙,现在一个人了时间都空出来了,不用一天到晚都在想柯言的事,这样多好。
俩人在柯妈妈楼下碰的面,米肃比约定时间迟到半小时,柯言还要牛逼,米肃等了俩钟头都没看见人来,没办法杀到柯妈妈家里,才看见柯言拿着东西慢悠悠的下来。
几天不见再碰面,两个人面无表情的对看了一眼,似乎都觉得说一些废话没用,抓紧时间干正事才对。
尽管米肃已经做够了心理准备,但还是有些无法接受即将发生的事。
居然要离婚了。
米肃以前没想到会跟柯言结婚,结婚之后更没想到会跟柯言离婚。
柯言展现君子风度开自己的车去,米肃习惯性的坐进副驾驶,系安全带的时候柯言看了她几秒,感受到他的目光,米肃停下手里的动作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