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知威远侯沈明山无后,殿下为何又如此笃定威远侯有女儿?
而拓跋临恰恰最不想听到的结果就是查无此人。
他忍下胸腔处浮动的燥怒,声音嘶哑,“查,把沈氏一族上下都查个遍,但凡是可疑的,一个都别放过。”
“殿下……”
见拓跋临如此执着,阿夏犹豫半晌,还是如实道:“沈家这么大,不算旁支,便是嫡系就有三房,除去威远侯一脉,余下两房皆是枝繁叶茂,人丁众多,咱们又如何查起呢?何况,我们也没有此人的半点信息,年龄几何?相貌特征?……这些都没有,想找到她,就好比大海捞针……”
拓跋临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朝车驾走去,阿夏忙替他撩开车帘。
待上了马车,丫鬟又递上一壶刚煮好的热茶。
闻着四溢的茶香,拓跋临方觉那股燥怒平息了些,他闭眸全力回想,缓缓道:“年纪约莫十五,会武功,性子骄傲,喜穿红衣……”
他顿了一下,脑海闪过长宁的面容,道:“还有一双……极美的眼睛。”
梦中人相貌如何,他看不清,只记得对方长了一双桃花眼。
阿夏愣了愣。
向来不过问主子决定的人,第一次产生了好奇,不由问道:“殿下,您为何如此执着于一个素未谋面的姑娘?”
殿下如今虽未娶正妃,但院里也有几个红粉佳人,若是想娶妃纳妾,也多的是人愿意嫁,又何必惦念一个都不知道是否存在的人?
关键是,这描述也太宽泛了些,细算起来……光看年龄穿着和外貌,长宁郡主就附和这个条件啊。
拓跋临手指捏着茶杯,澄澈清亮的茶汤映着他灰色的瞳眸。
“她不一样。”
那才是他的皇后,唯一的皇后。
也只有那般果敢惊才绝艳的女子,才能助他登上至尊之位。
长宁躲进车厢里,就一直在偷听二人的对话,萧珩跨步撩开车帘时,正好瞧见她扒在车壁上。
二人对视了一眼。
长宁忙坐直身子,讪讪一笑,“德妃娘娘当真出宫了?”
她们出来时没听到消息呀。
萧珩在她身旁坐下,“自然是诓他的。”
长宁眼眸微眯,小声揶揄:“……皇叔,你变坏了。”
从前萧珩真不这样。
萧珩却毫无羞愧之意,一本正经道:“兵不厌诈。”
说话间,他接过长宁卸下的斗篷,手掌拂去上头的溅落的雪星,又将倒上刚煮好的姜汤端到她面前,“喝了,祛风寒。”
长宁闻到姜汤的味道便直皱鼻子,抱着手炉往旁边挪了挪。
“不喝。”
滑冰而已,哪里就能感染风寒了?
萧珩将碗端高了些,送到她唇边,另一手从攒盒里拿出一颗蜜饯,“听话,喝了才有下次。”
长宁这才不情不愿地就着他的手把姜汤喝完。
看她咽下后,萧珩把蜜饯塞进她口中,旋即把自己的那一碗尽数喝完。
望着他毫无波澜的面容,长宁还是皱了皱鼻子,给他也递了一块蜜饯。
毕竟姜汤味道还是挺冲的。
萧珩怔了一会儿,低头张口含住,唇瓣触及少女温软的指尖时,不由耳根微红,方才因为拓跋临抱她而产生的一丝别扭不悦稍稍散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