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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多铎面色铁青、心有不甘地盯着前方的时候,身边的侍卫头领过来禀报:“启禀主子,蓝拜大人的信使到了!”
“带他过来!”听到这话,多铎顿时提起了精神。前天晚上,他已经派蓝拜、卓罗率水陆共万余人马先行奔赴衡州,并指定蓝拜为主将。此地离衡州大概一百二十余里,来,蓝拜在前锋抵达衡州城下之后便立即派出了信使回报的,送来的应该不是什么坏消息,而是这支进攻衡州的偏师已经取得了进展。
“见过豫亲王!这是蓝拜大人的亲笔信,要我务必当面呈给豫亲王!”信使打了个千之后递上了一封火漆封口的信,说道,“我镶蓝旗和正白旗前锋不负豫亲王重望,已将伪明皇帝朱聿键困在衡州城中!”
“是吗?”多铎心中大喜,迅速地地接过了信,查验过封口处的火漆和印章之后,抽出信纸便就着火光了起来。
蓝拜在信中所说果然和信使所说的一样。昨天傍晚,满洲镶蓝旗和正白旗骑兵组成的前锋抵达了衡州城下,在城外击败了正准备护送隆武帝君臣离开衡州的明军,将隆武帝一行逼回了城中。只是由于缺少大型攻城器械,一时没有攻城。蓝拜和卓罗率后续人马赶到衡州城之后便立刻将所有出城的道路全部堵住,并派信使快马加鞭向多铎回报。
“哈哈哈……”多铎很久都没有这么畅快地大笑过了。“真是天助我大清,眼下连伪明皇帝也成了瓮中之鳖,伪明还真是日薄西山、大势已去!还有谁能阻挡我大清一统天下的进程?”
本来,多铎还担心自己会顾此失彼,为了剿杀庞岳却让隆武帝溜掉。现在来,这点顾虑可以打消了。眼下,衡州城中的明军和隆武帝君臣已经被困住。考虑到皇帝的安危,城中的明军是断然不敢再主动出城进攻的,并且以他们的实力,即便进攻也只能以惨败告终。只要衡山县城这边的事情一了。隆武帝君臣更是插翅难飞。
大笑之后,多铎向衡山县城的目光中又多了几丝寒意,嘴角残余的冷笑显得格外狰狞,朝着身边的侍卫吩咐道:“传令下去,暂停进攻,但已经攻入城中的各部今晚必须守住城墙一线,等明日天亮后再发动总攻,务必将明狗庞岳所部彻底剿除干净!此外,派快马前去告诉蓝拜。让他务必将伪明皇帝继续困在城中。等本王解决了衡山县城的明狗之后,便会立刻率主力前去与他会合。如果放跑了伪帝朱聿键。本王要他的脑袋!”
“嗻!”
多铎又了蓝拜派来的那个信使,朝着另一名侍卫吩咐道:“带他下去歇着吧!他能及时将消息送来,功劳不小,赏他二十两银子。与他同来的其余人等,每人赏银十两。”
听到这话,赶了一天一夜路的信使几乎几乎忘却了周身的疲惫,跪倒在地感激涕零道:“奴才多谢豫亲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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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州府城
各大城门都已经紧闭,护城河的吊桥也全部被吊起。城头上虽然依然飘扬着明军的火红色军旗,但守军脸上无不面带紧张甚至惊魂未定之色。周围的气氛凝滞得几乎快要令人窒息。
城外的东、北、南三个方向则扎下了一个个帐篷,空中飘着一面面纯白和蓝色镶红边清军旗号。大批满洲兵嚣张地在城周围纵马驰骋着,不时对着城中屋里哇啦地一阵叫骂,并发出阵阵狂笑。明军的怯懦无能大大地加速了他们的狂妄程度,一些清兵甚至取下了头盔,露出泛着青光的头皮和脑后细长的金钱鼠尾,仿佛故意在向明军示威一般。
西面的湘江江面上。密密麻麻地布满了插着绿旗的清军武昌水师战船,船上黑洞洞的炮口对准了衡州府城。
……
行宫御书房中,隆武帝面色凝重地来回踱步,从步伐的节奏和速度来。他的心中很是焦急。内阁首辅黄道周、次辅傅冠以及兵部右侍郎吕大器站在一边,均是满脸的阴云。
这时候,隆武帝感到了深深的悔意,他意识到自己又犯了一个错误。在接到清军逼近衡州的消息之后,他虽然发出了撤离衡州的旨意,但却没有下令轻装简从。行宫内的宫女太监以及各王公大臣府上的下人花费了大量时间收拾行李,用了一天多还没有收拾好。当隆武帝终于狠下心来,强制性地命令各位朝臣、藩王们轻装出发的时候,清兵的前锋便抵达了衡州城下。负责打前站的衡州总兵杨国栋部刚刚出城便被镶蓝旗的满洲兵杀得大败,于是,启程出发的队伍只好再次退入城中。随后,又有大批清军赶到,水陆共万余人马,将所有出城的道路都堵死。
早知这样,真该像当初离开闽省那样,一开始就轻装出发,或许还能摆脱东虏的追击!隆武帝在心中感叹道:只可惜庞岳不在衡州,很少有人能像他那样将形势得透彻,即便得到也不敢随便说出。自己也一时糊涂了,关键时刻也难以舍弃那些坛坛罐罐,没能给各王公大臣做出表率。只是眼下后悔也有些晚了,只希望外地的勤王兵马能及时赶到。
过了一会儿,黄道周和傅冠交换了一下眼神,对隆武帝说道:“陛下也不必过于为此事伤神。老臣窃以为,此次未能离开衡州府城,倒也不见得是一件坏事。”
隆武帝了黄道周一眼,没有说话,继续背着手来回踱步。
黄道周知道,这就是隆武帝在默许自己说下去,于是继续道:“东虏大军中多骑兵,行进迅速,即便我朝君臣能提前离开衡州一两日,恐怕也会被东虏追上。与其在路上被东虏包围,倒不如凭着这衡州府城抵挡东虏兵锋。衡州城池雄伟,城中尚有近两万可用之兵以及大批民壮可供征调,也并非不能坚持下去。等外地的勤王兵马陆续赶到,局势便能得到缓解。”
傅冠附和道:“陛下,元辅大人说得没错。攸县的黄朝宣部接到陛下的诏书后定会尽快赶来,而朱阁部所率的三万余人马也已经从长沙南下,日夜兼程赶赴衡州。这两支兵马到来之后,定能挫掉东虏的嚣张气焰,护得陛下周全。”
此时,身在衡州的隆武帝君臣还未得到庞岳率湖广镇在衡山县城牵制住多铎主力的消息。朱大典派出的信使在路上被清军哨骑截杀,清军抵挡衡州城下之后又阻断了所有进出城的道路,所以消息渠道已经完全被切断了。
吕大器也劝慰道:“两位阁老说的在理,微臣身为兵部右侍郎,也定会牢记自身的职责,为守住衡州府城尽上一份绵薄之力。请陛下放宽心,只要有臣等在,就定当竭心尽力护得陛下周全,卫我大明江山。”
隆武帝露出一丝苦笑:“三位爱卿的心意,朕已经知道了。说来说去,此事还是缘于朕未能及时作出决断,以致于眼下的情况发生。但现在后悔也已经无益,当前之计,也只有坚守城池,等待援兵到来。”
随后,隆武帝又向了吕大器:“吕爱卿,你是兵部右侍郎,又暂管兵部事务,关于城中民壮的募集,粮草的筹措以及武库中武器铠甲的分发等事宜,就由你全权负责,事后知会于朕就行了。另外,此次东虏兵锋甚利,城中我朝君臣、军民需上下一心、齐心合力方能从容应对。因此,朕想尽快亲自去慰问一下各营将士,此事就由你替朕安排一下吧!”
“臣遵旨!”吕大器深深一揖。
……
城外,满洲骑兵们依然在城周围嚣张的来回驰骋,叫骂着。日落后的最后一点余晖将他们的身影拉的很长。
“朱聿键出来!朱聿键滚出来!……”这时候,满洲兵叫骂的对象已经直接变成了隆武帝,尽管腔调有些怪异,但还是被城头的明军将士听了个真切。
“这帮畜生,竟直呼圣上名讳!”城头上,先前便率军赶到衡州勤王的黎靖总兵萧旷勃然大怒,一掌拍在城头大吼道,“还敢肆意侮辱谩骂!是可忍孰不可忍,把老子的弓拿来!”
萧旷是个耿直之人,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隆武帝的信任和器重更是令他忠心耿耿,决心以死相报。现在听到满洲兵居然点名道姓叫骂隆武帝,他当然怒不可遏。
“大人,没用的。”副将姚有性听着城外的叫骂,也皱起了眉头,“这帮混帐根本不会靠得过近,弓箭也射不中他们。他们连番的叫骂,无非是想激我们出城决战。我们暂时先不用理会,等援兵到来之后再与他们一同清算。”
此时,义愤填膺的萧旷自然不会知道,在庞岳前世所处的那个时空的历史上,隆武帝也曾这样被清兵点名道谢地叫骂过。并且,当时的情形比眼下还要糟糕。那时,隆武帝逃至汀州附近,身边只剩下了五百士兵,被清军李成东部围困在一座小庙内,外面的清兵也是这样大声叫骂。之后不久,隆武帝便在汀州被俘,后死于福州。
“那也不能就这么算了,得让他们懂点规矩、长点记性!”萧旷大声吩咐道,“弓箭手准备,对着外面的鞑子给我狠狠地射!射不中老子不罚,射中了老子重重有赏!”
未几,一阵阵黑压压的箭雨向城外洒去。少数靠得太近又躲之不及的清兵被当场射死,其余的大部分叫骂的清兵纷纷勒转缰绳,骂骂咧咧地远离了城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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