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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广州城内
两个货郎打扮的人从城东的一处茶棚付完帐出来,挑起已经空空如也的胆子往东门方向而去,一边走一边说说笑笑,似乎今天的生意相当不错。两人走过一条条熙熙攘攘的大街,路上形形色色的人等,谁也没有对他们多一眼。毕竟,广州城中商业繁荣,像这种每日担着货物进城来贩卖的货郎不知有多少。
当离东门还有两条大街的时候,两个货郎似乎是因为先前吃错了东西,突然有点内急了,向正在路边歇脚的另外几个同行问清了茅厕所在的位置之后,便将担子暂时交给他们管,自己则捂着肚子飞也似地跑向了目的地。着这两人狼狈离去的样子,其余几个货郎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两个货郎飞快地跑进了一条曲折的小巷,见四周无人人,两人“内急”的反应顿时消失不见,神色也恢复了正常。再一次警惕地了巷子两头之后,其中的一人迅速地从怀中掏出一张写满了字的文告。与此同时,另一人打开了挂在腰边的一个竹筒,麻利地用木勺挑出一团糯米浆涂在文告北面。两人配合得相当默契,像这种事似乎已经进行过多次了。
“啪!”率先掏出文告的货郎将文告贴在了巷子中的一处墙壁上,之后未做片刻停留。便与同伴迅速地离去。两人跑过一段距离,又拐进了附近的另一条小巷。重复了刚才的举动,于是,这条巷子中的墙壁上也多了一分文告。
但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正当两个货郎准备离去的时候,巷子一端突然传来一阵纷纷杂杂的脚步声。
“快走!”贴文告的货郎脸色一变,唤过身边的同伴便朝小巷的另一头跑去。
“嗖!”“嗖!”随着两声尖锐的啸叫,两个货郎还没跑几步便惨叫一声跌倒在地,小腿上均插着一支短箭。紧接着。便有一队清兵从巷子的拐角处闪出,扑了过来将两人制服。
“带走!”领头的一名顶盔掼甲的清军官佐打量了一下被捆住的两人,冷冷地道。
……
一个半时辰之后,两广总督府书房
佟养甲着摆在自己面前的两份口供,额头上渗出了层层细汗。他的标营亲将则在一旁汇报着:“末将等一用刑,那两人便招供了。贼首陈子壮果真将于今晚三更来攻,而其在城中的内应如杨可观、杨景晔还有于金虎等也会随之相应。打开东门放贼军进城。”
此时的佟养甲,既是后怕又是庆幸。后怕的是,陈子壮居然会想出这个方法来夺取广州,为了将内应安插进城中甚至还不惜牺牲身边的心腹。若是真的让他得逞,后果将不堪设想。庆幸的是,自己终究还是提前破获了陈子壮的阴谋。
佟养甲定了定神。向站在下首的一名肥头大耳的僧人,道:“多谢大师及时相告!”
“阿弥陀佛!”僧人双手合十,宣了一声佛号之后谄笑道,“这不过是小事一桩,大人不必如此多礼!贫僧虽身处空门。却也不愿坐视某些贼子任意作乱、冒犯朝廷法度。因此,贫僧见那几人形迹可疑。又探听清楚了他们暗中谈论的犯上之事,便即刻前来告知。”
“大师的义举,本督定会铭记于心!”佟养甲点点头,朝身边的标营亲将吩咐道,“你带这位大师去账房领三百两银子,略表本督的心意!”
“阿弥陀佛!大人的仁德,佛祖也定会在眼中!”僧人的腰弯得更低了,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等僧人离去之后,佟养甲掏出手帕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心有余悸地对坐在自己对面的李成栋道:“此事还是本督疏忽了,未能及时采纳李军门的忠言,实感惭愧!”
佟养甲难得说一回软话,李成栋的态度自然也就跟着好了起来:“督宪大人不必自责,智者千虑终有一失,这也在所难免。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尽快肃清贼人在城中的内应,以免他们的奸计得逞。若有可能,我军再将计就计,痛歼来犯的贼军,以鼓舞众将士的士气。”
“好!肃清贼人内应一事便交由李军门负责。事不宜迟,离天黑只有一个多时辰了,就劳烦李军门快些去办吧!”佟养甲说完这些,又咬牙切齿道,“那些私通贼人的狂徒一个也不要放过!其中的首恶如杨可观、杨景晔、于金虎等,落之后全部寸磔于市,以儆效尤!”
“大人放心好了,末将这便去安排。另外,为确保行事顺利,末将希望能借大人的标营甲骑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