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江吟晚将衣衫换下,琢磨着王淼的话和朝堂上的那些事睡得不太安稳。
索性爬起来趁着守卫不注意翻上了房顶。
遥遥望去可以看到民间繁华的长街,红彤彤的灯笼映的皇宫竟也显得冷清起来。
熙熙攘攘有卖小食有表演技艺杂耍,丝竹管弦仿若构成了一个盛世之景。
不知白衔清此时此刻走到哪儿了,看到的又是怎样的东陵?
他一惯金尊玉贵,可受得住路途的颠簸与漫天的风沙?
他会准允她的请求吗?
如果他不愿意,不准允,那么又该怎样才能迅速解决掉积弊已久的时局?
正想着。
“陛下!”
赵全的声音从下面传来,隐隐的能看见他白着张脸,焦急之中小声嘀咕了句“我的祖宗哎!”
“您怎么在房顶上啊,陛下您快下来吧!奴才给您找梯子去!”
江吟晚自小就翻窗爬墙掀屋顶,这点高度还真算不上什么。
夜风徐徐,吹得人特别舒爽。
她甚至想要豪迈的来一嗓子,以舒缓这些天的压抑。
然而想起那群好事的朝臣和八卦恐怖的传播速度,顿时就住了口,比起爽这一时,她更不想明天再收到一摞‘不合礼数’‘应该禁止爬房顶’的折子。
于是将食指压在唇边,比划出一个“嘘!”朝下面大惊失色的赵全疯狂挤眼,压着声音“我没事,你走吧,我就待会儿!”
结果赵全也不知道是不是听岔了,还是他压根就没听到,反而更焦灼起来,对着闻声而来的侍卫又是招手又是怒骂“哎!来人,快来人!拿梯子呀!快把陛下扶下来!你们这群混账东西,都怎么伺候的!”
“嘘!别喊!你别喊!赵全!”
江吟晚急了,这赵全一直不是挺聪明的吗,怎么这种时候他接受不到暗示啊!她不想被发现!
眼见着跑来的侍卫此时已经不是侍卫,而是明天躺在书案上批判她的折子,江吟晚慌慌张张猫下腰,可是房顶上实在没什么能躲的地方,俩侍卫手脚利索的已经爬了上来,仿佛两本人形奏折,一人掺她胳膊一人抱她大腿,强行就给她抬下了房顶。
“微臣护驾来迟!请陛下赐罪!”
大嗓门一左一右,中气十足。
周围许许多多的值夜宫女太监们也寻了过来,仿若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不知道的怕还以为蛮族给攻进宫了。
“”
完犊子了。
江吟晚深吸一口气,看看一片忧心的赵全,看看一片忠心的侍卫,再看看大眼瞪小眼的宫人,责怪谁都没道理。
于是故作镇定的弹了弹身上蹭到的灰。
“我”不对,这样没有威仪。
她故意板下脸,心想这绝对不是因为自己好面子,完全是为了保留白衔清的颜面,毕竟吃冰腹泻闹的沸沸扬扬,就已经够后世谈笑的了,她总不能害得白衔清再添上一笔笑话。
于是酝酿起一股神秘,胡扯道“别大惊小怪的,朕这是在夜观天象。”
闻言,人群中也不知哪个小太监,在民间估计是做捧哏的,那职业操守是嘎嘎的,可不能叫话落了地上,立刻就接了一嘴“不知陛下观出了什么?”
就连赵全也是好奇“陛下竟还会观天象!”
我他娘的会不会观天象你不知道吗?你真信了啊全儿!
江吟晚瞪着他,脑海里冒出一个词:坐如针毡。
那现在她就是站如针毡了。
“”抬抬头,看着聚集的浓云,嗯,一颗星星也没有。
在众人殷切的目光下,江吟晚憋了半天,最终幽幽道“明儿会下雨。”
多新鲜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