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棂外,常青树中无尽的翠色晕染着一片汪洋,地平线刚升起的朝阳含羞带怯,丝缕般的光在边缘漾开,铺陈在树上,渐渐模糊了金黄与翠色的界限。柔和的光自窗帘的缝隙渗透而入,给冼司然冷白的肌肤覆上一层薄纱,她鸦青色长发如同上好的绸缎铺在枕席间,愈发衬得她肌肤透嫩。姜啸恒将她按在床上,喉咙微滚,俊美的脸染上一层绯色。从他半敞的衣领中可以看到他幽深的肌肤、结实的肌肉,属于他炽热的气息逐渐将冼司然挟裹。“丫头。。。”他语气嘶哑,带着深重的欲念。冼司然头皮发麻,“我们先谈点正事好吗?”
姜啸恒一下又一下点吻着她的唇,含糊不清道:“在床上谈什么正事,等会儿再谈,我要你。。。”他渐渐挑开冼司然的衣衫,冼司然一把按住,急忙道:“我要问你白总长的事情。”
手上动作微顿,姜啸恒说:“不是我杀的,你信吗?”
“信,你说了我就信。”
姜啸恒没必要说谎,而他也没理由隐瞒她,故而他说了,冼司然就会信。“不愧是我的丫头。”
姜啸恒心中微动,想要低头吻她。冼司然一把捂住自己的唇瓣,姜啸恒吻在她的手背上。无视姜啸恒不满的神色,冼司然继续道:“其实是钱老板让我告诉你的,要你最近小心些,他在北城有朋友,所以知道那白总长在北城势力扎得很深,肯定会有人找你麻烦,你最近出门多带几个副官。若有必要,你去查查到底是谁杀了白总长,这口黑锅你不要背。”
“知道了,都听太太的。”
临近理智崩溃的边缘,姜啸恒嘴上敷衍着,手上动作不耽搁,像是剥蛋壳般,将冼司然从宽大的睡袍中剥离出来。他紧紧压着她,贴在她耳边道:“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冼司然洁白的贝齿陷入饱满樱唇中,某一刻,她主动环上姜啸恒的脖颈,热切吻上去。姜啸恒愣了愣,唇间的温软酥酥麻麻,这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这是第一次冼司然主动吻他。身体僵硬片刻,姜啸恒突然就疯了。温香软玉在怀,他顿时如脱缰的野马,忘却一切,沉浸在冼司然的主动和热情中。冼司然靠着‘美人计’这种不太高明的策略,倒是躲过了那令人羞耻的口头奖励,但后果就是,她浑身上下像是被拆后又重新组装了一遍。下床去浴室清洗时,她的腿都是哆嗦发软的,颤颤巍巍像个腿脚不好的小老太太。姜啸恒看不惯冼司然这没出息的样子,将她打横抱起,边往浴室走边说道:“体力这么差,以后跟着我去拉练。”
“我又不是你的兵,你管不着我。”
冼司然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姜啸恒贴在她耳边道:“你虽然不是我的兵,但我也得练练你,动不动就腿软哪行。。。”“闭上你那张臭嘴。”
冼司然听得面红耳赤,焦急间抬手捂住他的唇。姜啸恒顺势吻了一下,可把冼司然嫌弃坏了。站在淋浴下面,冼司然瞥到姜啸恒那似笑非笑的眸,咬着牙将他推了出去,顺势拿起浴巾砸到他脸上,将门砰的一声关紧。被隔绝在浴室外的姜啸恒,头上挂着浴巾,将他的整张俊脸都遮得严严实实。抬手将浴巾摘下来围在腰间,姜啸恒敲了敲浴室的门,说道:“我也要洗。”
“你给我在外面等着,敢闯进来我就跟你翻脸。”
浴室里面传来冼司然闷闷的声音,姜啸恒勾唇笑着,揉了揉自己那头被冼司然抓乱的短发。真凶,跟母老虎似的。。。。。。。今天冼司然要出门,早上八点陆虞风会来别馆接她前去老正兴饭馆同华西亭见面。而她不能以女人的身份去见华西亭。梳洗完毕后,冼司然描粗了眉毛,擦黑了脸蛋,一个痞里痞气的小混混登时出现在姜啸恒面前。大概是晨起时冼司然的主动很是让姜啸恒受用,他倒是大方些,没有磨冼司然。不过该吃的醋仍是要吃的,临走时,他嘱咐冼司然,“不准和华西亭眉来眼去,听明白没?”
冼司然扶了扶头上那顶脏兮兮的小毡帽,敷衍着点头。姜啸恒继续道:“谈完就赶紧让陆虞风那厮把你送回来,中午没回别馆的话,我就亲自去接你。”
“你别来。”
冼司然言简意赅,“你一出来,还不够捣乱的呢。”
“你敢嫌我?”
姜啸恒捏了捏她的腰,蹙着眉头不满道。冼司然抬手狠狠拍开,把他手背都拍红了,“上次你跟我去见华西亭,你当时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没点数?”
又是抬脚磨她腿,又是用手捏她腰,害得她有时候说话都心神不宁的,这一去指定要整出什么幺蛾子来。姜啸恒却没有半点儿做了缺德事的悔过态度,反而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道:“你是我太太,我摸你天经地义。”
冼司然拿他没办法,故而装聋作哑,再不理会他。用过早饭,别馆外响起汽车的刹车声,正是陆虞风来接人。有专门的司机在开车,陆虞风坐在后车座,姜啸恒胳膊抵着汽车顶部,微微低头,冲着陆虞风道:“坐前面去。”
陆虞风一身体面妥帖的长衫马褂,高挺鼻梁上架着金丝眼镜,腰背笔直地端坐着,他眼神戏谑道:“你连我都提防,怕我把你太太卖了?”
“你少废话,不肯的话,司然就不去了。”
姜啸恒拉扯着冼司然的胳膊不放。冼司然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姜啸恒就绕到车子另一边,打开车门直接将陆虞风扯了出来,没好气道:“去去去,前面去。”
他力气不小,陆虞风差点儿被推到沟里去,他看向冼司然,温声笑道:“他在家也这么大脾气?够霸道的。你怎么忍得了他。”
冼司然是不喜欢别人调侃她和姜啸恒的,故而微微一笑,算作回应,而后她自己拉开车门坐进去。姜啸恒很啰嗦,跟陆虞风嘱咐许多,又派了几个可靠的副官暗中跟着,他才目送车子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