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司泓很坚持地拍门,好像不把姜啸恒拍出来,他要拍到天荒地老。冼司然边应着,边好笑地看着姜啸恒一副受气小媳妇儿的模样,她捧着姜啸恒的脸亲了一下,小声道:“等会儿回房间让副官给你上药,上完药躺在床上歇一歇,晚上还要和督军还有亭哥他们一起吃饭。”
“我想让你陪我。”
姜啸恒薄唇下撇,一脸不开心。还没等冼司然说些什么,外面又响起了司泓的声音,“好了没,上完药就把姜小子送出来,我让副官带他去其它房间歇着。”
语气带着明显的不耐烦,就差直接嚷嚷着让姜啸恒从里面滚出来。凑近冼司然的唇瓣用力吮了一口,姜啸恒应了声,很快拿起新的衣服换上,依依不舍地出门。“岳父。。。”两个字刚说出口,姜啸恒就被司泓一个爆炒栗子打在头上。司泓扬着拳头道:“你小子给我安分些,只要你们在这里住一天,你就别想占老子闺女的便宜。”
姜啸恒表面不敢反驳,连连示弱,可内心里却有几分小得意。该占的便宜全都占了,总算沾些‘荤腥’,挨了一下子也值了。夫妻两人就这么被一个‘操心’的老父亲安排到最南和最北两个房间。司泓哼了一声道:“你和司然的情况我已经给你父亲姜督军拍了电报过去,这些日子你就和司然安心待在我这里。”
“谢谢岳父。”
姜啸恒垂头道。这声岳父叫得司泓心酸,女儿都没叫他一声爸爸,女婿就一直岳父长岳父短的,唉。心里无数次叹气,司泓道:“还有一点,就是你和司然的婚礼。我知道你们的婚礼是在国外教堂中办的,但这不合规矩。等这些天的事情全都尘埃落定,那丫头肯叫我爸爸的时候,我会和你父亲去再提一提婚礼的事情。我的女儿,婚礼不能委屈。”
姜啸恒何尝不想给冼司然一个盛大的婚礼,只是。。。沉默半晌,他如实道:“不瞒您说,早些年我年轻气盛,为了扩充地盘得罪了不少人,我不想把冼司然拉到明面上当活靶子,婚礼不能大办,但彩礼我可以跟我父亲重新操办,按照您这边的礼数来。”
司泓微愣,细细思索着姜啸恒的话,说得确实挺有道理,如果是这样的话,婚事确实不宜大办。“你个混小子。”
司泓忍不住用力拍了姜啸恒一下,“你就不能不那么混账,真是气死我了,老子想给女儿补办一个婚礼都不能,你简直。。。简直要气死我了。”
姜啸恒已经数不清自己挨了多少顿打,但是他不敢发火,他这个岳父吃软不吃硬,好声好气地哄着,他道:“岳父,是我的错,我已经在改了,不如咱们商量商量彩礼的事情。”
司泓立马被转移了注意力,他道:“可以,只要你们姜家的礼数到位,我给司然添置的嫁妆只多不少。还有你被增田那老匹夫抓到山城的原因,我也已经查清楚里,那大炮零件就算是扔了,也不能给增田,听清楚吗?”
姜啸恒点头称是。爷俩边走边商量着,他们身后,司麟和华西亭正从另外一个办公室出来。望着姜啸恒的背影,司麟笑道:“我早就听说过这位姜少帅,名声挺不好,以前在外面的混账事颇多,看上什么抢什么,简直是土匪。我不怎么喜欢这样张扬的人,你若是喜欢我堂妹,我可以在我大叔伯那里吹吹枕边风,说不定我堂妹就是你的了。”
华西亭眸中有片刻的空洞,随后淡淡道:“吹什么枕边风都没用,司然喜欢他,谁都不能劝动。”
拍了拍华西亭的肩膀,司麟同情道:“就冲咱俩多年的朋友关系,我还真希望你能跟我攀上亲戚。不过你和司然有缘无分,也实在可惜。但是天下女子又不是只有司然那丫头一个,我还有挺多的表妹堂妹,要不给你介绍一个。”
华西亭失笑地摇头,“不要了。”
他的心都在冼司然身上,和其他姑娘相处,不是耽误人家吗?这么缺德的事情他可不干,也不想牵扯太多的男女感情问题。再者,他在沪城还有八万多的劳工要养,有多少人想拉拢他,就有多少人想害他。算了吧,不奢求什么了。“别沮丧。”
司麟将胳膊搭在华西亭的肩膀上,“今晚我大叔伯在家里设宴,也邀请了你,到时候咱哥俩好好喝几杯。”
“你这爱喝酒的毛病还真是一点儿也没变。”
华西亭淡笑着调侃。司麟挑眉,“那今晚不醉不归?”
“不了,还是头脑保持清醒得好,我去歇会儿,别在这儿烦我了。”
华西亭拨开司麟的手,上楼去了自己的房间。司麟本来想跟上去,却被华西亭狠心地拒之门外。“你关门干嘛?”
门外传来司麟哭笑不得的声音,“还怕我吃了你不成,我告诉你,我性取向正常的呢。”
华西亭不想理,洗了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便躺在床上静静发呆。他唇角微勾,突然想起了一件很好玩的事情。当初他关系女扮男装的冼司然,还被自己的伙计陈小签怀疑性取向不正常。都怪他自己迟钝,若是冼司然在十六铺的时候,他就察觉出冼司然女儿家的身份,那现在。。。有些事情既然已经发生,那么就已经回不去了,即便再不想认清冼司然已经嫁给姜啸恒的事实,他也不得不承认。虽然夜深人静的时候,心会很痛,但那在可承受的范围之内。没关系的。轻轻闭上眼,华西亭渐渐睡了过去。夕阳渐沉,火球般的艳阳晕染着地平线上的祥云,如同五彩斑斓色破碎棉絮悬挂在金黄色的天空之上,甚是耀眼。冼司然缓缓睁眼,听到外面好一阵热闹。她下意识推开门,便见到佣人来来往往,手上的托盘端着山珍海味,正在往饭厅走。慢了半拍,冼司然这才想起今晚要在督军府设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