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儿手中的动作还未停下,全神贯注的将心思都放在了那株红梅上,说话的语气也是平淡如水,全然没被许言儒惹的心烦气怒。
许言儒只觉这女人好嚣张,竟半点没将他放在眼中。
没让对方不痛快,反倒激愤的都有些喘不上气来。
站在一旁的春桃和程昱甚是无奈的对了一眼,纷纷低下头摇了几下,暗叹这许家二少爷是越来越幼稚了。
许言儒拍着胸口顺着气,欢儿那面上激不起半点波澜的模样,另他本就受挫的心更加镀了一层冰霜。
许家少爷拍着胸口平息了许久,也再见他开口说些什么,这才见欢儿终于慢条斯理的将手中的剪子递给了春桃,对许言儒说道:
“你要是无聊就自己去找些事做,别在我这自讨没趣。”
这不说还好,一开口又将许言儒好不容易平压下去的怒火给燃了起来。
“还不是因为你到醉花楼那么一闹,现在不仅我爹禁了我的足,还有那些平常同我交好的兄弟边许家大门都不敢进来一步,别说吃吃酒打发些时间了,我连个谈笑风生的人都没有!”
许言儒越说越动气,一张脸涨的通红,他将站在一旁的程昱拉到欢儿的跟前愤愤不平的对欢儿说:
“你给我跟这个泼妇说说,那些把你拒回来的小少爷都是怎么跟你说的。”
程昱喏喏的点点头,两只手搭放在身前,一本正经的扯着嗓子复述。
“隔壁的王公子说,许兄,近来风寒,您还是多花些时间陪陪嫂夫人吧,对门儿的李公子说,许兄,嫂夫人对你情深意切,实在不能辜负她的一片苦心。”
“还有对街的刘公子说,许老弟,人生苦短,断别让为兄寻短,哦,对了,还有那许久不见的曹公子说,为兄近日心脏不好,勿扰!”
“还有贺公子一听是少爷喊我过去的,门儿也没让我进去。”
程昱一鼓劲说了一通,换了口气正打算继续时便被许言儒打了回去,春桃在一旁忍不住噗的笑出声,程昱慌忙揣了她一把硬是给她咬牙忍住,反倒是欢儿显得从容淡定的多。
最后也忍不住掩面窃笑了几声。
其实欢儿早就料定这些公子哥儿会有如此反应,经过前两次在醉红楼里的闹剧,要是还有谁能同许言儒一同逛花楼喝花酒,那才是不正常呢。
只是她没想到,那些胆小如鼠之辈,竟连这许府也不敢来了。
许言儒年幼便同着尚遥镇的富家少爷们混迹在一起,吃吃喝喝风花雪月,这潇洒自在的日子过惯了,突然被一个强娶进门的女人拎着膀子对待,还吓走了帮狐朋狗友。
眼下的日子只能就这么一个人呆在家中什么事也做不了。
大概光是想想,许言儒也觉得是憋屈万分的事情,也难怪他会耍性子想着法子给她找麻烦。
一开始,欢儿本以为他坏透了般无可救药,铁了心要找机会将她赶出许府,她都已经死了心不再留守。
可最后他却送了首她看不懂的词,告诉她不许走,也总能在关键时刻替她解了围,也不讨半句功劳。
醉红楼里一夜迷糊,如今在这许家,矛盾纠结的又何止是许言儒一个人……
止了笑,欢儿将掩在嘴边的手放下,开口问道:
“那,你要不要跟我一同去梅园中赏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