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初寒也没空理会文术,见他没受伤也就放心了。和杜骏扶着丰离登上马车,然后她就钻了进去。
队伍立即出发,今日暖燕湖一游,谁想到居然会是以这种结局收场。
马车里,丰离第一次没有腰背挺直的坐在那里,反而靠坐在车板上。
全身潮湿,他的脸苍白的恍若白纸。而且,他脸上有水。
元初寒坐在一边,长发湿漉漉,可是脸上的水已经干了。
盯着丰离,她试探的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惊觉那根本不是水,是冷汗。
而且,他的体温很凉,比之他平时的还要凉。
“你到底有什么病?怎么会这么严重。我不敢随便的下针,你这种情况,我没见过。”抓住他的手,再次试探他的脉搏,跳的很稳,看起来已经好了。
丰离看着她,幽深的眸子深不见底。他说他疼,从他的脸上看不出,可若是看他的眼睛,就会发觉他不止是疼,是很疼。
“幼年时差点死掉。”开口,他的声音有那么一丝丝的不稳。
“中毒?”依据他刚刚吃的药,元初寒猜出大概来。
“嗯。”丰离闭上眼睛,反手抓住元初寒的手,死死的攥住。
元初寒咬牙,手被他抓的好疼,骨头好像都碎了一般。
“所以,你不能动武。”刚刚在画舫上,他起初动剑时还好,之后就渐渐力不从心的样子。元初寒搞明白了,他用上乘的内功护住心脉,控制体内的余毒。可若是动武,旧毒就开始活跃蔓延,他就会发病。
丰离什么都没说,只是抓着元初寒的手愈发的用力,他脸上的冷汗也越来越多。
“我给你扎一针,能缓解一些。你放心,我害不死你的。”搞明白了,她心里也就有底了,该在哪个地方下针,她也有准头。
丰离的手松开了些,可是紧闭的双眼仍旧没睁开。
抽出自己的手,元初寒抬手拿下发中的簪子。头上只有一根簪子,随着她拿下来,湿发也尽数散了下来,包裹住她娇俏的小脸儿。
从金簪中取出一根银针,然后一手扯开丰离的衣服。刚刚被她扯开了一次,这次扯开很容易。
手指在他的胸口上轻按,随着她手指落下,丰离也忍不住的皱眉。
看他的脸,元初寒一边试探按压,他略显痛苦,此情此景看起来还真是让人有几分遐想连篇。
不过元初寒此时也没心情想那些,按压了几次后,她捏起银针打穴。
银针尖端陷入大半,扎进去很深。
丰离的喉咙里溢出一声低叹,下一刻他整个身体都放松了下来,不再如刚刚那般似石头般的紧绷着。
元初寒长叹一声,眼睛弯起来,“舒服些了吧?”说着,抬手将他额上的冷汗擦掉。尽管他体温还是那么低,可应该不是那么疼了。
睁开眼,丰离盯着她,那笑眯眯的样子,好像照亮了整个车厢。
“这是本王的秘密,知道的,只有本王的人。你现在也知道了,怎么办?”他的脸没什么表情,说起这话来,也有几分瘆人。
元初寒一愣,“不会吧,你要杀我灭口?”
丰离没回话,只是盯着她看,那眼神儿,足以让任何人心里发毛。
“你这算是恩将仇报么?我也不是故意知道的,是巧合。你要杀我的话,那你损失可大了,没准儿我能治好你的病呢?”说着,元初寒伸手将他胸口的银针拔下来。
“无数的名医看过,夸口说能治好的,都死了。”丰离动作几分缓慢的拢上自己的衣服,一边淡淡道。
“你这种过河拆桥的我是第一次见,我就不该多管闲事儿,让你疼死算了。”不满意,元初寒瞪了他一眼,一屁股坐在一边。
“疼是真的,疼死那是不可能的。”丰离很客观的说,好像刚刚疼的根本不是他一样。
元初寒彻底无力了,早就知道他是什么人,她也懒得和他磨牙。
“你要让我研究的话,我就能治好你,往后你也不用吃那种含毒的药了。不过你要是不信我的话那就算了,反正很多人都不信我,记得还有个人说我稚气未脱不可信呢。”捏着那根用过的银针,元初寒满脸的无所谓,大有要头一颗要命一条的架势。
丰离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那就是本王说的。”
“嗯?你说的?”一诧,元初寒盯着丰离,下一刻恍然大悟,“怪不得你知道我是装的,原来你去过药佛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