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肖春林的电话后,姜央匆忙在家里收拾了几件阮文礼的换洗衣物拎着来到厂里。
钢铁厂每季度末是最忙的时候,现在是春季季末交付订单的日子。
阮文礼这几天忙得脚不沾地,厂里吃厂里睡,姜央已经好几天没见过他了。
这会已经是晚上八点了,大楼里有门禁,姜央让人打过电话后,便在门口等着了。
她站在一片阴影里,几个小姑娘从身边过去也没看到她。
她听见他们议论:
“沈助理脸皮可真厚,要是我,死活也不会在这里待不下去了。”
“可阮厂长不是也没说什么吗?更没把她开除,只是给她调了部门而已。”
“那是阮厂长为人大度不计较,就是不知道阮太太知道了是怎么想?”
姜央表示阮太太已经知道了,并且没什么想法!
不过,真正的阮太太应该不会这么想。
真正的阮太太应该早就像影视剧里那些正房似的,打扮惊艳踩着高跟鞋到老公的办公室里宣誓主权,再么含沙射影过去内涵一番让对方主动羞愤离职。
可姜央不是原主,她既不想花枝招展的去办公室宣誓主权,也不想劳心劳力去警醒不安分的女下属。
而且,她也不确定自己在阮文礼心中的地位,能不能撑得住她这一闹。
天津站站长太太说得对:不闹就不会离婚!
不过她这个时候出现在厂办,无论她真正的意图是什么,大家也都会以为她是为了沈助理而来的吧?
“阮太太,您怎么在这里?”
姜央转过头,看到沈助理正站在不远处看着她。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沈助理站的距离离她不远,刚才的话她听见了,沈助理应该也听见了。
可姜央见她神色如常,并没受到影响的样子。
于是姜央也像往常一样好脾气地对她笑笑,“沈助理,你还没下班呢?”
沈助理看到姜央脸上的笑,似乎愣了一下,觉得她不该仍旧对她这样热情才对,明明刚才的话她都听见了。
姜央将她的情绪看在眼里,心想同是天涯沦落人,她跟她以后就互相不干预吧,谁也别为难谁。
“现在是季末,整个厂办的人都在加班,我们这些小助理也得留下来处理些杂事。”
她看着她手里的袋子,“您来找阮厂长啊?”
“我来给他送几件替换衣物,只是有门禁。”姜央指指身后。
沈助理道:“我们新换了门卫,可能不认识您,您跟我一块进来吧。”
姜央犹豫了一下,看着她的背影,“沈助理……”
下午,阮文礼在四楼开了个冗长的会。
漫长的几个小时过去,放眼望去,原先坐得笔直跟他汇报数据的人已经累得弯下腰去,剩下坐着的也都一脸无神。
肖春林端着茶从外面进来,语声恭敬,“您歇一会吧,到饭点了。”
阮文礼这才抬腕看了下表,他没空吃饭,在心里盘算了一下时间:“我去趟车间,半个小时后在这里集合。”
下面没人敢吱声,于是阮文礼在一片寂静中起身,步出会议室。
肖春林跟在他身后出去,“我刚才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让太太送了点换洗衣物过来,估计这会已经到了。”
阮文礼步子慢下来,又看了一眼时间,“那先吃饭吧。”
阮文礼回到三楼,看到站在办公室门口的人,脚步顿了顿。
肖春林也发现了异常,紧走两步上前道:“沈助理,你怎么在这?”
沈助理略显茫然地哦了一声道:“刚才我在楼下碰见阮太太,她让我帮她把这些衣服送上来,说阮厂长忙,她就不打扰阮厂长工作了,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