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笑着回道:“多谢陛下厚爱了,两个孩子都还太小,就怕他们会冲撞到陛下。”
冰琴道:“夫人过虑了,陛下性子宽厚,哪里会同两个小娃娃计较?”
凌云点点头,道:“姑娘说的是,是妾身想多了。”
冰琴掩嘴笑道:“夫人做了母亲和以前大不一样了,奴婢看夫人满心满眼都在自己的孩子身上呢!”
凌云抿唇一笑,又转头看了两个奶娘怀里的孩子一眼,没有再说话,默默地跟在冰琴身后。
到达慈安宫的时候,荣太后和小皇帝正坐在内殿中说话,因为外面天寒,外殿大门敞开着,即便殿里点着炭盆也免不了有寒气侵入,因此便在内外殿之间隔了一道厚厚的帘子,将大部分寒气阻隔在外。
凌云进去抬头看了一眼坐在主位上的荣太后和小皇帝,带着奶娘和梅香规规矩矩地行了礼,被允许起身之后她道:“妾身奉命带两个孩子入宫请安,陛下和太后娘娘一切可好?”
荣太后似乎也忘记了上次和凌云见面时曾有的不愉快,笑眯眯地回道:“可是把你们给盼来了,你是不知道,哀家听说你产下了一儿一女,真是开心极了。”说着,她又看向一直对着两个奶娘怀里的小娃娃瞧个不停的皇帝,道:“皇上从没见过刚出生的小娃娃,今儿也是一直在念叨着你们呢!只是后宫重地,不能让丞相大人赶来与你们一家三口团聚,倒是有些遗憾了。”
凌云连忙躬身回道:“太后娘娘说的哪里话,能得陛下与太后如此看重是小儿的福气,夫君他有公务在身,此时还是应以公务为重。”
“凌夫人果然通情达理,不知上次夫人答应下来的事眼下如何了?”荣太后话锋一转,直接问道。
至于殿里的下人,在主子讨论正事的时候全都做了聋子哑子,眼观鼻鼻观心,大气儿都不敢出一声,只有小皇帝目光灼灼地盯着凌云。他倒是不信了,廷尉府和刑部想了多少办法都没办法做到的事情,凌云一介妇人如何做得到。
凌云神色不变,探入袖中取了几张纸出来,请冰琴转交给太后,然后道:“这是那个头目的认罪书,他得知陛下与娘娘仁厚,愿意放过手下之人性命,甘愿伏法认罪。”
太后皱着眉将那认罪书仔仔细细看了一遍,转手递给了小皇帝,皱眉道:“原来那人竟是如此身份,这就难怪了,如今他能认清形势,以自己一命换取多人性命,也算是个仁厚君子了,只是身不由己,倒也令人感叹唏嘘。”
凌云道:“他自知犯下了不可饶恕之罪,更是不敢再奢望其他,只道自己一死,他手下之人也就没了指望,希望陛下和太后能饶他们一条性命。”
太后长长地“嗯”了一声,转头看向小皇帝。
宁远已经将认罪书仔仔细细瞧了一遍,上面还有画押的指纹,且所陈之事倒也合情合理,于是他将那几张纸递给身边的太监收着,回道:“待朕命人验明真假,并将犯人验明真身,确定无误之后,便会做出判决,夫人放心吧。”
凌云面不改色地谢了恩,便又将话题转到两个孩子身上:“这场雪停得真是及时,否则妾身也不敢带着孩子老叨扰娘娘。”
荣太后的目光瞬间由冷静转为慈爱,她伸手对两个奶娘道:“快把孩子抱过来给哀家瞧瞧,看到他们哀家就会想起皇帝小的时候。”
不到十岁的皇帝陛下小脸一僵,不自在地看着两个奶娘抱着孩子上前,当看到那两张巴掌大小的巴掌大小的小脸儿时,心中的尴尬立时被新奇代替。在太后先接过一个孩子抱在怀里的时候,他忍不住凑上前探看。
荣太后抱着怀里的小娃娃,问凌云:“这可是长子,哀家看他们兄妹的模样倒是十分相似。”
凌云不置可否,世人大多如此,看别人的孩子都是一个模样,只有孩子的父母才能最准确地区分出他们,甚至以她来看,两个孩子长得并不是很相像。
比如今儿的眉眼像了君牧野,鼻子和嘴巴倒是像她,而小鱼儿却是正好相反。而且小鱼儿性格像她,喜欢笑,今儿则习惯沉默,恐怕长大后也是一张冷脸。
荣太后相继抱过两个孩子,见皇帝十分喜爱他们,便让奶娘将两个孩子放在早就准备好的小床上,好让皇帝能够近距离看到他们。对于皇帝的这种孩子气,她又是心疼又是庆幸,心疼他打小没有兄弟姐妹陪伴,庆幸的也是如此。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