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照下手也着实没轻重,几拳头下去,侯明远便没力气挣扎,只凭人宰割了。
“你他娘的,你脏了俺扫的街,骂了俺兄弟又骂俺,还敢骂俺娘!骂俺祖先!老子破你脑壳!”雷照骂着,抡起拳头:“俺这就送你去见俺祖先!”
李元惜忙扯住他后领口,一把将他扯翻在地,雷照看到她,以为援兵到了,很是惊喜,却不料李元惜一脚狠狠地踹在他肩上,雷照反应不及,也摔倒在地。
街道司这边,大抵是有雷照这样经常打架的猛汉关照,伤者不多,多是皮外小伤,侯明远那边则很是狼狈,人人身上或大或小都带着血。
“大人,是这厮带着人,专门往俺们清扫过的街面倒垃圾。”雷照是领教过李元惜本事的,不敢强硬,但他心里憋屈,挣扎着要站起身,李元惜再次将他踹翻在地。
“你还有理?”李元惜着实怒不可遏,“你可看得清你身上这身青衫?既入街道司的门,一言一行都是街道司,都是我李元惜的脸!过去街道司因为有着侯明远这类渣滓,全城百姓提起青衫都是唾骂,好不容易我下定决心要做改观,你倒一拳一拳都给我砸毁了!”
道理谁不懂?只是,侯明远行径实在恶劣,雷照性格耿直,脾气火爆,怎能忍受?
“难道俺们得忍着?”
“忍个屁,要打架,你脱了这身青衫再去打!”
“还能穿上不?”
“你说呢?”
那边,侯明远见李元惜训斥雷照,当下便又得意起来,半侧着身子指责雷照,骂得上及十八代祖宗,下至子子孙孙,都是些市井粗语糙话,蛮得很。雷照哪里肯受气?当下怒火攻心,说什么也要把雷照捶成肉酱。
雷照力气不小,李元惜拦他不住,只能先去堵侯明远的嘴,她拎起侯明远,往泔水坑前一扔。
“你特娘再叫,我拿你擦地!”
不料,侯明远在街道泼皮耍赖的时间比李元惜年纪还大,顺势自行把泔水糊了一身一脸,随后四角乱蹬,死命哭嚎:“打人了!街道司管勾李元惜打人了!”
李元惜又是何许人?烦不胜烦,恨不得立即砍了他的脑袋。她想把侯明远甩脱,刚拎着他的衣服,这时,一个惊慌的声音自围观百姓群里传来。
“大人快住手!”
她眼角掠入一丝冷冽的目光,循声去看,噩梦成真般,孟良平就站在她面前,钱飞虎则向她疯狂摇头暗示,并几步走上来,一把按住李元惜的双手,“大人,不可!”
“不可什么?”
“不可打架滋事。”
李元惜好想抠出他的眼睛拿生石灰仔细地擦洗。
“你眼瞎了还是脑浆糊了?我打架滋事?”
自己本是想堵寻衅者侯明远的烂嘴,平息这场斗殴,从始至终,她对侯明远都极致隐忍,并未伤他,缘何就把打架滋事的帽子扣她头上?
侯明远的演技要比董安更高超,眼见此,一瞬,他死里逃生地哀哭,跪爬到孟良平身前,响亮地磕了个头,“小的冤枉,求大人替小的做主!”
干娘贼!
“呸!俺没把你揍成大包子你可就庆幸吧,你还有脸求人做主!莫不是要贼喊抓贼,恶人告状,先倒打俺们一耙?”
雷照朝侯明远唾骂,不是李元惜在,他又要朝侯明远虎扑过去了。
“大人,也不知小的是哪儿得罪李管勾,自她到任,几番几次地针对小的,这次更是动了手,”侯明远故意干咳几次,吐出口沾了血的口水,泪水连连:“大人若是再晚来一步,小的怕是要被揍死了,小的死得冤枉,家中那七十岁的老母可怎么办?”
他嚎地起劲,雷照骂地起劲,吵吵闹闹间,终于,孟良平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