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最后抱着小姑娘回到营帐时,女孩子已经趴在他怀里,窝成一小团,睡着了。
敖宿脱了盔甲,生怕冷冰冰的玄铁咯着她,少年手臂小心翼翼地抱着人,一路回到营帐。
伤口的血流了一路,他也不在乎,小姑娘脸蛋脏了,他轻手轻脚给人擦干净,这才俯身吻了吻她细软可怜的泛红眼皮。
军营里的医师只好又重新给他上药包扎,少年闭着眼,心里却还心心念念地牵挂着屋里的小姑娘。
药还没上完,云苏就已经醒了。
毕竟昨晚被下来迷药,她其实是睡了不久的,只是今日受到惊吓,少年怀抱又太过温暖宽阔,一时不察,才不小心睡过去。
一醒来,房间里没有人,她心好慌,生怕自己刚才只是做梦,于是连鞋子都顾不上穿,就光着小脚往外跑。
敖宿就在卧房外,小姑娘出来时又满脸泪了,他心里顿时又是愧疚又是心疼,连忙把人抱进怀里,轻声细语地哄:“怎么了,苏苏,我在上药,怕吵着你,所以才到外面来了,都是阿宿不好,好不好?”
云苏蜷在他怀里,小肩膀还在一抽一抽地动,敖宿抱着她,顾不上还在上药,弯腰去亲她。
小姑娘哭得眼睛都红了,敖宿亲她小脸:“别怕,没事了,啊。”
云苏抬头,却看见了后面的医师,这才发觉少年后背满背狰狞伤口,有几道极深的,还冒着浓郁黑色妖气,深可见骨。
一时又免不了心疼,红着眼睛问:“你……怎么受了怎样多的伤啊……”小姑娘细软手指触到伤口边缘,碰都不敢碰,实在太吓人了。
“因为想娶你。”想娶你,阿宿受再多伤也没关系。
见女孩子心疼得眼泪汪汪,敖宿又是怜惜又是欢喜,他说:“苏苏疼疼我,苏苏疼我,我便不疼了。”
小姑娘鼻子抽了抽,努力往上蹭了蹭,咬住少年喉结,亲了亲。
敖宿仿佛要浑身着火,他手臂环着少女细嫩腰肢,这一次,几乎要忍不住似的,低下头,亲得好像要把小姑娘吞进肚子。
后面的医师顿时:咳……
小夫妻俩终于诉完衷肠,医师趁着这个机会连忙给敖宿上完药,又包上之前一直都没来得及包上的纱布,这才算事情终于结束了。
烛阴也简单包扎了一下,他没那么拼命,但也受了不少伤,但都不深,也不要紧,所以就往后推了推。
此时青年一面任医师给自己处理伤口,一面偷偷瞄不远处怀里正搂着心尖尖亲吻的殿下,心里竟觉出几分新奇。
他至今记得那夜濒死的他被殿下从魔渊领回来时,比自己小了不少的少年却冰冷阴鸷得让人连仰视都不敢。
而如今,这个少年正满脸温柔,哄着爱怜的姑娘接吻。
云苏被少年半环在怀里亲得气儿都要喘不上来的时候,才被堪堪放开,敖宿把她从身上抱下来,小姑娘却撒娇,硬是红着脸不肯撒手。
女孩子眸子里还有点未定的惊魂之色,敖宿哪里舍得真的狠下心推开她呢,只好又把人抱紧些,道:“苏苏乖,我给陛下和娘娘写封信。”
小姑娘乖乖点头,小脑袋埋在他胸前,温软小脸靠着少年火热心扉,温顺的小身子缩成小小一团,指尖还发着些抖,捏着少年衣角。
她抬起惊惶的眸子,嗓音也细细的,像只受了惊需要抱在怀里安慰的可怜小猫。
敖宿哪里受得住她这样,便是她皱一皱眉,他的心都要为她颤抖,更别提小姑娘如今这模样。
天边的冷月收起了触不可及的光,掉进他怀里,他捏住她小手:“乖。”
小姑娘在怀里,敖宿又哪里有心思去写信呢,他只马马虎虎表达了意思,报了平安,便搁下纸笔,吩咐人送去天都。
敖宿住的营帐地方不大,为了战争,只有内外两室,先前他为了战事,什么也没有多挑,可如今倒显然是不成了。
“烛阴。”他低低喊了对面还在龇牙咧嘴包伤口的青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