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她倒是不曾看清。
纪筝一晚上都心不在焉,皱着眉思考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应该不会……符梓的声音很有特点,甜得像从蜂蜜罐子里泡出来一样。
灯光不好的时候,纪筝视物不清,听觉就格外敏感。
如果真是符梓的话,她既然有男朋友,为什么还要锲而不舍地表达对周司惟的好感。
纪筝想不通。
清明节后两天,纪筝忙着跟父母祭祖上香,去见外公外婆,把这件事抛之脑后。
假期最后一天晚上,她才得以回学校。
仍然是林清川开车送她,纪筝原本想拒绝的,但林清川再三坚持自己是顺路,况且她一个女孩子晚上独自回去不安全。
虽然她不觉得法治社会能有什么不安全的,但也不好反复拒绝。
车子开到学校北门,林清川下车,帮她提着叶梅装的牛奶饼干之类的零食送她进去。
“不用了清川哥,你忙你的吧,又不重,我自己可以提。”
“都到这儿了,送你进去吧。”林清川说着,探手来摸她的头。
纪筝偏身闪过,余光里湖边长阶梯两侧灯旁,走上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顾不得再跟林清川说话,从他手里夺过帆布包,撂下一句“我还有事,先走了清川哥”匆匆跑了过去。
林清川一愣,视线里,少女迈着轻快的步伐追上了青年有些面熟的背影。
——“周司惟!”
身后传来清亮的一声,有人拽了下他左手衣袖,周司惟停步,下意识向左回头。
“人这儿呢!”纪筝从他右侧冒出头来,笑嘻嘻的。
她可能跑得急促,几丝红润腾上脸颊,眸里亮光扑闪,像从湖里捞出的星子。
周司惟拧上喝到一半的矿泉水,一手勾起她怀里鼓鼓囊囊包的带子,轻轻松松提起来。
还挺沉。
纪筝怀里的重量骤然落空,下意识伸手去拽:“我可以自己拿的。”
周司惟瞥她一眼,把喝了一半的矿泉水瓶子塞到她手中,嗓音清凉:“帮我拿这个。”
“你为什么不自己拿?”
“重。”他言简意赅吐出一个字。
纪筝用怀疑的眼光看了一眼他拎着的更重的包。
切,想帮她拿就直说嘛。
在心里诽谤了几秒后,纪筝跟上周司惟重新抬起的脚步。
他今天穿得不同以往,虽然仍是一身黑色,但看起来要运动风许多,圆领卫衣领口有一只小小的白鹤刺绣,袖口半卷到手肘处,露出肌腱紧实的小臂。
南大的新校区分东西两区,中间有城中马路隔开,操场研究生公寓和教室公寓都在西区。
从西区到东区,除却直接过马路,还有一大片人工湖连接两区,各有长楼梯衔着环湖路。
纪筝回想起他来时的方向,顺口问了一句:“你刚才是去跑步了吗?”
“嗯。”他简单应,换了一只手拎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