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人是活生生的,跟你一样。
“你跟他……”江刻语气一顿,过了会儿,才把话接上,“认识多久?”
“唔。”墨倾仰头想了想,回答,“十年。”
最动荡的那十年,她和他一起走过的。
从国破家亡到重建希望,十年,是扎根于她血与肉中的过去。于是,当她见到如今的世界,往往怀疑这是一场梦。
江刻仿佛感知到了她的情绪。
很奇怪的,他可以理解那样的茫然、失落、忧伤,以及见证现在的欣慰,就像他也是从那段岁月里走来的。
片刻后,江刻压着那些复杂情绪,又问:“他跟你不一样?”
“不一样。”墨倾晃了晃手中果酒,仰头灌了一口,半晌后,她低声说,“大概,就我不一样。”
春晚接近了尾声。
主持人在倒数着三二一,准备迎接着新的一年,气氛欢乐吵闹。
墨倾忽而抬头,撞进了江刻的眼里。他黑亮的眸子,因光影跳动而明明灭灭,瞳仁里映着她模糊的身影轮廓。
心神一悸,墨倾手掌往身侧一撑,自然而然靠近他。
忽的拉近的距离,令气息互相感知,空气里有淡淡的果酒香味儿,在暧昧的空气里发酵,一点点变得浓郁而粘稠。
他们的视线交织、缠绕,如一团扯不清的网,越来越紧密。
幕布上,主持人在喊——
“1。”
烟花一团团地炸开。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江刻在心里说,然后低下头,吻住了她的唇。
不再跟上次一样浅尝辄止,他抚上她的后脑勺,手插进了她的发里,吻得温柔而缠绵,暧昧又深情,像是他们相爱了很久一样。
哪怕只有那么一刻。
哪怕只是自欺欺人。
就让他成为他吧。
在这个本该一人度过的除夕夜,在这个暧昧到极致的跨年一刻,江刻抛弃了所有的理智和清醒,像个醉酒而沉沦的人。
他希望时间将每一秒都拉得很长很长。
于是,时间短暂又漫长。
在歌声结束的那一刻,江刻忽然清醒了。
他抬起眼,呼吸很重,气息落到她脸侧。他吻了下她的耳垂,哑声说:“我不是他。”
墨倾轻轻“嗯”了一声,手指从他后颈滑落,淡声说:“你不是他。”
她沉迷却冷静。
微微偏过头,江刻看着墨倾染了一层绯红的脸,跟她清亮的眼睛对视,脑袋刺痛了一下,那种难以形容的痛感令他近乎无法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