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一会儿,项忠出来找魏景钏说:“魏大人,皇子殿下有请。”
“皇子殿下?”魏景钏惊得下巴都掉下来了,急忙跟着项忠走向了原本给商辂准备的后院书房。
朱佑樘安排项忠去叫魏景钏,是有自己的考虑的,项忠位高权重,这点李东阳等人比不了,他怕自己年幼不能服众,因此借用了项忠的威势。
魏景钏进了屋子,只见李东阳和邱濬侍立在侧,朱佑樘满面堆笑的迎了过来说:“魏大人,我这可多有打搅了。”
魏景钏对朱佑樘一无所知,但他察言观色的本事却是高超,只见项忠等人对他神色恭敬,自己也谦恭行礼,连连说自己糊涂,不知道皇子驾临。
朱佑樘宽慰他一番,闲聊之际故意说起了征税之事。
魏景钏连忙解释说:“今年征税是多了些,但也没有办法,北边打仗,粮食运不过来。顺天、保定就得多出一些。这也是多事之秋,不得已而为之了。”
朱佑樘听后只是微微点点头,又问:“依魏大人之见,这流民之事当如何招抚才妥当呢?”
魏景钏似乎等着朱佑樘问一般,立即回答说:“流民闹事实在是天灾,加上鞑子犯边所致,若要招抚没有什么好办法,这些刁民四处打砸,烧抢,无法无天,依我愚见,只能剿灭,别无他法。”
朱佑樘依旧笑了笑,没有表态,随口聊了几句家常也就让他走了。
项忠、李东阳、邱濬三人见朱佑樘莫名其妙地把魏景钏叫过来,又莫名奇妙地问了些不关痛痒的话,都很是不解。
朱佑樘瞧出来他们的心思,叹了口气说:“你们以为招抚流民当从何入手?”
李东阳说:“流民闹事根上说,是土地兼并,税收过重,加上官员贪鄙,导致民不聊生,这就犹如一团干草,遇到火星就点燃了。若要招抚,还得听听那些流民说些什么才是啊。”
朱佑樘点点头说:“是啊,但要治本不是一日之功,咱们还得先治标,不然这些流民闹下去,不仅有害社稷,恐怕也会害了他们自己的身家性命啊。”
李东阳问:“以殿下之见,当如何是好?”
朱佑樘说:“我想杀几个贪官。”
三人被朱佑樘这一句话给惊呆了,他们万万没想到,这个六岁的皇子一开口就要杀人,但一想到他能守下行宫,亲斩敌人首级,又觉得似乎没什么好奇怪的。
只听朱佑樘接着说:“我叫魏景钏过来,就是想问问他当地官声民意,但他开口刁民、闭口刁民,可见此人对百姓没有什么仁爱之心,我便没必要再问下去了。我不敢说他肯定贪鄙,但也不敢说他就是干净的,咱们不能打草惊蛇。我想,暗中把当地五品以上官员挨个调查一遍,看看有多少该杀的,有多少该贬的。”
李东阳等人沉默半天,才说:“惩治贪官当然是应该的,但是官场那些事情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我担心牵扯出大案来,不好处置啊。”
朱佑樘却说:“惩处贪官,是给流民看的也是给天下百姓看的。总得让百姓看看咱们招抚的决心和诚意吧?”
这时项忠问:“b如果查不到贪官怎么办?”
朱佑樘意味深长地说:“那就是咱们无能了。”
其实,朱佑樘心中还有一层想法,那就是:杀贪官,给自己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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